刘备、刘昕脸色一下就变了。
蒲浑的重要性对楼桑刘氏自不用提。
楼桑刘氏的冶铁业、制造业全都压在他的肩膀上。
刘宏这个要求,连公孙瓒都听不下去了,他神色凝重的拱手道:
“陛下,圣君当垂拱而治天下,焉能觊觎臣子家业图谋钱财呢?”
刘宏被公孙瓒批评之后,居然耍起了无赖:“阿备、昕弟既然是朕的宗亲族弟,当然要为朕解忧。
朕听闻蒲浑此人身怀绝技,冶锻一柄宝剑价值数千万钱,朕愿以洛阳诸监工匠与楼桑刘氏交换。”
这一刻刘宏的皇帝光环,在刘备、刘德然、公孙瓒心中有些破灭了。
他们没有料到多年来尽忠的皇帝,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刘昕猜测,或许有人在刘宏耳边进谗言,才会让刘宏觊觎楼桑刘氏的家业。
不过他心中清楚,决不能让刘宏对楼桑刘氏产生恨意,否则对楼桑刘氏是一场灾难。
在不触怒刘宏的前提下,又不让蒲浑被刘宏抢走,那就需要一个更大的利益来转移刘宏的注意力。
而且这个抛出来的利益,不仅不能伤害到楼桑刘氏,还会让楼桑刘氏顺便也能大获其利。
想到这里,刘昕忽然笑了起来:
“陛下,宫中财用匮乏,朝廷税赋又远远不足,单靠蒲浑一年打造一两柄绝世宝剑,即便每柄售价五千万钱,难道就能满足陛下所用了吗?
臣无意间得管仲晒盐之法,乃辅佐齐桓公称霸诸侯,财用依旧富足之策,今日愿将此法献给陛下。
蒲浑之于楼桑刘氏,乃至幽州士民还有大用,若非蒲浑劳苦功高,又怎能让涿郡一年开垦数十万亩荒地呢?”
“昕弟,还请快快讲来,若是果真不用煮海就能获得大量海盐,朕必然重重有赏。”
看到刘宏激动的面色红胀。
刘昕也不顾刘备、刘德然拼命使眼色,毫不犹豫讲道:
“晒盐之法只需在海边修造几台盐田,满潮时将海水引入盐田,逐台过滤海水后以阳光、海风进行晾晒。
无需煮海耗费诸多人力物力,便可以获得数倍于煮海所得,一亩盐田数日便产盐百斤不止。”
刘昕毫无保留的将晒盐之法讲述一遍,心中却对刘宏暗自冷笑。
对于拥有雄心壮志的皇帝来说,通过晒盐之法获取大量钱财,会帮助他将国家变得更加强大。
对于刘宏这种自私自利,只顾着自己享受的皇帝来说,通过晒盐之法获取大量钱财,只会让他更加奢靡铺张。
或许有人会觉得刘昕愚蠢,反正东汉开放盐铁禁令,为啥不拿着这法子自己去海边晒盐。
其实这晒盐法在刘昕手里还真的是废纸一张,只有在刘宏手里才能发挥最大价值。
“昕弟不愧是朕的宗亲族弟!竟胜似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刘宏似乎有些感动,他格外亲切的握住刘昕的手,不住的摇晃道,
“朝廷数十年前便罢盐铁禁令,昕弟明明可以用此法自己晒盐,谋取丰厚的钱财。
却不料昕弟不将此法拿给楼桑刘氏自用,而是将此法献给朕,足以说明昕弟爱我,为朕计久长者也。”
好家伙,不愧是狗脸,有了好处立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刘宏丝毫不觉得尴尬,他连声招呼外面侍奉的封谞拿来笔墨,又迫不及待催促道:
“昕弟,还请立刻将此法写出来,若果真如贤弟所言,朕愿与贤弟共富贵。”
之前刘昕一直心态平和,听到刘宏这句话差点就破防了。
特么的,历史上皇帝跟谁说这句话,谁就得死。
刘昕毫不犹豫,且态度极其坚决的拒绝道:
“此法于臣手毫无作用,落入陛下之手方得大富贵,此莫非天假臣手与陛下富贵乎?”
刘宏看向刘昕的态度越发和煦,他高兴道:“不知道昕弟这次想要什么赏赐?朕是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