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盺弟说得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刘备不等老族公表态,毫不犹豫的站起来大声道,
“绝不能容许太平道与我们楼桑刘氏争夺人心,我们应该如何应对,盺弟尽管说出来吧!”
老族公叹了一口气:“唉,老夫真的是老啦,竟差点被长生所晃了眼,阿备、昕儿你们尽管去行动吧。”
刘元起也连连点头:“昕儿、阿备尽管按你们想法行事,楼桑刘氏都支持你们。”
见众人意见彻底统一,刘昕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阿兄,我已经让蒲浑叔父去准备一些原料,你明日只管召集涿郡健儿、乌丸部曲、楼桑子弟为我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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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桑里东北十多里外。
沿圣水南岸河堤,分布着十几处新落成的里社。
这是楼桑刘氏之前购置的六万亩荒地,治水结束后安置了一千户汉民部曲。
一半是冀州流民,一半是穷苦无地的涿郡百姓,一栋栋茅草房就是他们的家。
冬日的阳光照耀下,这些刘氏部曲在享受难得的温暖阳光,相互七嘴八舌说一些家长里短。
“自从河间遭遇大水流离失所,一家人就像狗一样被人驱赶,真没想到能遇到楼桑刘氏这种仁德之家。”
“那可不,楼桑刘氏素来仁德厚道,咱们能投奔为部曲是几辈子的福气。”
“就是,就是,不仅治水的时候管咱们吃好喝好,昨天又送来那么多枪矛、铁器,趁着农闲可得好好操演一番。”
“咱们这个里社一共六十户人家,就能分到六头耕牛,等到开春一定得把那些荒地全部开垦出来,决不负刘氏厚德。”
一名须发灰白的老者,更是眼中含泪的感慨万千:
“去年河间国大水,旁边渤海郡又海溢,郡县官吏不仅不加救助,反而照旧聚敛口赋钱财,多少人死在逃难路上啊。
眼下咱们治水有功,蒙受刘氏收留才有了现在的家园,等到开春之后你们青壮男女只管去开垦种地。
我们老幼妇孺在家勤做家务,再多养些鸡鸭猪羊,收割草料木柴,多积攒些草木灰和牲畜粪便来蓄肥。
这样积累个三四年,日子绝不会逊色于当初在河间国的日子,可得一定要记挂着郎君们的大恩呐。”
忽然一名男子开口道:“嗳,你们听说了没有?最近有冀州来的有道高人,替隔壁里社开坛做法,符水治病,说是救好了不少人呢。”
这下村民们一下被吸引住了。
做为一群冀州人,背井离乡来到幽州安家落户,对冀州来的道人有一份天然的亲近感。
另外时值冬日天气寒冷,百姓家中少不了生病之人,一听到很多人被治好,就心动不已。
那男子眉飞色舞道:“我昨日前往杨树里办事,当时亲眼看到那为首的道长气度不凡。
手持桃木剑,身穿一袭法衣,驱邪斩鬼,刹那间一声急急如律令,便将鬼怪斩为一滩血水。”
“听说那有道高人,号为张牛角,乃是冀州太平道大贤良师的高徒,惦记咱们冀州乡亲特来幽州传道救民,真是咱们的荣幸呢。”
被这名男子稍加鼓动,早就意动的百姓们再也坐不住,纷纷相约着要去杨树里看高人做法。
就连那些对刘氏感恩的老人也意动起来:“我家这几日也是有些古怪,夜间竟能听到有人在咳嗽,怕是有邪祟作怪,我也去向高人祈求符箓来驱邪。”
这样的场景不仅仅上演在这个里社。
楼桑刘氏安置冀州流民、涿郡百姓的十几个里社,竟都有上演,仿佛是被人刻意安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