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明白了,候太守这是担忧渠盟侵蚀官府权责!”
刘昕点点头,他沉思片刻,对公孙瓒笑道,
“伯珪兄,这事还得麻烦你跟候太守仔细分说,我会让元起族叔制定好章程,绝不会侵蚀涿郡官府权责。
至于候太守担忧渠盟规模越来越大,担忧渠盟尾大难调,你可以按照我说的跟他解说一番:
后汉建立之初,我幽州诸边郡士民便是不参与朝中纷争,而是以军力报效朝廷报效国家。
然而这百年来幽州士民军力逐年衰微,幽州士人又难以在朝廷立足,朝廷眼中止有乌丸各部,幽州士民地位越发式微。
幸而五年前卢博士被朝廷征辟,并且颇受当今陛下重视,这是我等幽州士民的荣宠也是机遇。
卢博士在朝中势单力薄,若要建功立业少不得幽州乡人鼎力支持,更会少不了征调涿郡健儿征战。
楼桑刘氏组建渠盟,不止为一家之私利,更是要为幽州士民搏取一个出头机会,为卢博士朝中之武力奥援。”
公孙瓒听的眼睛一亮,不由大喜道:“昕弟果然一语中的,候太守素来担忧幽州士人式微,若如昕弟之言,太守必然不再担忧。”
刘昕笑吟吟的拱手道:“话虽如此,还是得看何人与候太守私下细细讲来,非伯珪兄无人可为之呀。”
被刘昕一番恭维,公孙瓒也难免心生一丝得意,聪明人的赞赏往往才是最令人自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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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县郡守署衙。
公孙瓒气宇轩昂的大步走进后堂。
候太守一脸疲惫之色,正倚靠在一张软榻上休憩。
一番拜见之后,公孙瓒殷勤的扶起候太守,口中还关切道:
“老大人每日忙碌郡内政务,还要去渠盟仓城坐镇,又要巡视百姓每日辛劳与否,视察民夫伙食,实在是太过苦劳了。”
“哈哈,官府不费一粮一钱,就能凭空得数十万亩良田赋税,如此巨大的政绩如何不能每日辛苦巡视啊。”
候太守口中大笑,脸上却根本没有太多笑意,甚至眼神深处还有一丝忧虑。
公孙瓒敏锐察觉到这一点,他关心的询问道:“敢问老大人,可是对渠盟一呼百应存有疑虑?”
“唉,伯珪啊,我也只敢在你面前这样说!”
候太守坐在软榻上,轻叹一口气,低声道,
“本以为楼桑刘氏早已衰落,刘元起也无太多贤能之才,任凭他拉拢李氏、高氏、卢氏、周氏、崔氏等十几家大户巨室。
能在涿郡搅起一丝波澜,治理出几万亩良田就不错了,没想到老夫居然看走眼了。
仅仅数月时间,渠盟规模越来越大,参盟人数越来越多,不仅治河修渠一呼百应,之后还会继续保留,以调节春秋用水矛盾。
眼前还说是调解春秋用水,如此数年下来威望日高,若是落在歹人手中以其作乱,那就真的是石破天惊了。”
“老大人何必杞人忧天?”
公孙瓒轻轻笑了起来。
他要将刘昕的话重新组织语言,变成自己出彩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