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虞听晚来到西苑时,瞧见了坐在宁国侯夫人身侧,还算规矩的宁允翎,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一番行礼后,她坐到了沈枝意身侧,扫了眼菜品。
都是巴掌大的琉璃碟子装着,摆盘精致,每样只有一两口,但胜在种类多。
虞听晚慢悠悠吃着,听那边说话。
宁国侯夫人将刚换好衣裳的卢家女拉到身侧坐下,语气熟稔,和招待别的姑娘进退有度那般不同,此刻语气带着亲昵。
“都怪我这混账儿子,让你受委屈了。”
“我和你娘是手帕交,上回见你,你还在她肚子里。可真好,一眨眼,你们都长大了。”
“今日是你宁哥哥不对,我代这混账向你赔个不是,往后可还得来伯母家里做客。”
卢时楹小心翼翼瞥了一眼宁国侯夫人身边正襟危坐的宁允翎,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像是被烫着般,连忙收回视线。
“没……没事的。”
宁国侯夫人见状冲席位上的卢家夫人道:“脾气太软,和你年轻时候一个样。回来了好,也不需你日日惦记,每年两地跑。”
卢夫人笑:“是啊。”
卢家遭遇太多变故,她也算看清了世故冷暖。
“我如今也不求别的,就盼着她好好的,再许个好人家。”
虞听晚留意到宁允翎身板不知不觉稍稍挺直。
香香软软的卢时楹,宁国侯夫人越看越喜欢:“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半个女儿,回头我帮你瞧瞧,总要挑个称心如意的好郎君。”
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宁允翎,身板轻微的又弯了下来。
虞听晚见了他的小动作,差点把嘴里的汤喷出来。
“他这样多久了?”
沈枝意顺着虞听晚的视线看过去:“那娇娇软软的卢家女手都擦破皮了,他还能不愧疚心虚?”
“不过还真别说,就卢家女娇娇弱弱,眼里含泪的模样。但凡我是个男人,都想按着亲。”
“不过,宁允翎八成没戏。”
卢家这些年虽落魄了,可风骨犹在。底下的子弟个个有本事,却不敢冒尖。
是书香门第不说,这卢家女又是家中惟一的姑娘,虽一直养在老家,可却是全家的心尖尖。
宁国侯府门第高,也不见得人家会愿意把女儿嫁过来。
宁允翎若想娶,八成得脱层皮。
虞听晚也清楚这点:“姻缘的事,端看他自己的造化。”
说着,她看向沈枝意:“你喝的什么?”
怎么是有颜色的!
“酒啊。”
这可是沈枝意来的路上,顺路买的桃花醉。
可比宁家准备的淡了吧唧的樱花酒喝着畅快。
沈枝意见她感兴趣:“我给你倒些,尝尝?你小抿一口,先试试。”
恰好这时候,宁国侯夫人举起酒盏朝虞听晚示意。
“府上用樱花酿的酒,劲儿不深,还放了不少滋补的药材。却尝不出药味,很是甘甜,最适合咱们女子喝。你婆母从不贪杯之人,却也好这一口。你若喜欢,回头多带些回去。”
说着,她一饮而尽。
虞听晚:“有劳舅母。”
她看了眼沈枝意刚给她倒的酒,想也不想端起来,朝宁国侯夫人那边举了举,回敬,送到唇边。
浓郁的清香扑鼻,色泽晶莹剔透。
沈枝意:“这个不是……”
就见虞听晚咕噜一口全喝了。
沈枝意酒量好,都不敢这样啊。
虞听晚喝完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难喝。
喉咙火辣辣的。
甚至想吐出来。
她没喝过酒,也不知是不是酒都这样。
可宁素婵都喜欢的东西,能差吗!
对面的董小姐不好意思道:“这樱花酒真不错,小女舔着脸也想求夫人赏些。”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