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消失之后,南国彻底的平静了一段时间。
南王将自己关在御书房中整整七日未曾上朝,季渊容多番劝阻无果,只能依照圣旨的吩咐暂代监国之位。
“求瑾王殿下大发慈悲,放我儿一条活路。”
“求瑾王殿下开恩呐,老朽就这么一根独苗,没了他我也活不下去了。”
“求……”
靖亲王在殿外跪了三日,据说是求见南王被拒绝,才转换了阵地,准备从根源下手。
南国的四月阴雨连绵,淅淅沥沥的拉开了一道巨大的雨幕,烟雨朦胧,空气中夹杂着泥土混着青草的淡香,靖亲王穿着朝服,跪在大雨中,身上的衣衫已经湿透。
“王爷,小姐,真的不见吗?他要是病倒在我们殿外,外面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模样。”
相思算是知道了何谓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宫中的眼睛可都盯着这一处呢。
桌边的暖锅还冒着热腾腾的雾气,姬怀瑾用过膳正斜靠着软塌看书,谷柒月边吃边往外瞧了一眼,靖亲王的一把老骨头正在雨中瑟瑟发抖。
“见?怎么见?告诉他雍国不怪许之彦了,会饶他一命?还是说许之彦必须以命抵命?”
抽空回了一句,瞧见相思站在窗前有些焦虑难安的模样,对她招了招手,“你快去与红豆一同用膳吧,别操心这些了。”
求人总要有个求人的态度,事到如今,靖亲王还是满心的算计,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刚一开始下雨,人就跪在了听竹苑外。
南王对他避而不见,他就盯上了他们,上演了一出苦肉计。
“好了,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雪卿吗?”
谷柒月深感做人的失败,好歹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就这般不信任她的判断?
听了这话,相思看了一眼姬怀瑾,见他凝神看书,未置一词,王爷功力深厚,就连院子里微末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又如何会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不说,就证明如同小姐说的一样,不必过分忧虑。
“是!”
她转身刚要退出去,谷柒月面色一变,站起身来,盯着窗外某处,“坏了!”
他们话刚说完,靖亲王就一头栽进了面前的水洼中,失去了意识。
谷柒月无奈抚额,剜了一眼相思,“真被你给说中了,还不快去将人送回去,请御医去瞧瞧?”
他薄衫轻履,将书搁在一旁,往外面看去,“派人告诉容王一声,就说月儿偶感风寒,须卧床静养。”
偶感风寒?谷柒月垂眸看了看自己,明明活蹦乱跳的,怎么就感染了风寒,也说不过去吧。
姬怀瑾笑意清浅,对着谷柒月招了招手,“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模样,这两日乖乖呆院子里,你失去心头血的伤势尚未痊愈,趁着机会,好好的休养一番。”
“又要吃药?”谷柒月哀呼,许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口中发苦。
“病了自然是要吃药的,月儿放心,我会寸步不离的照看你,直到你的身子恢复如初。”
何为笑里藏刀,这就是典型了!
他明明知道她是最讨厌喝药的,要不是他的神情太过郑重和认真,谷柒月都觉得他是故意的。
相思出去没多久,人又重新进了屋子,为难的道:“小姐,老王爷又醒了,不让我们触碰,跪回了刚才的位置。”
雨还要再下几天,靖亲王的身子可禁不住那么淋。
透过悬窗,果然看的清楚,他又端正的跪好身子,大声高喊着,“求王爷大发慈悲,饶恕我儿一命。”
雨声很快将他的声音给吞没,谷柒月看向姬怀瑾,这老王爷还真固执。
“打晕了送回去!”
姬怀瑾缓步走过来,取出帕子将她嘴角沾着的食物残渣拭去,没好气的道:“别吃那么急,仔细噎着。”
她乐了,“这个主意好,再让人看好他们老王爷,可别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南王都躲着他,没道理我们非要给个交代。”
棠氰和相思依言将人给打昏了送回去,院外顿时清净了,外面下雨又出不去,姬怀瑾便拉着谷柒月下棋。
“不行,我都说了都不会,你得多让几个子。”
“哎呀,你让我想想,不,这个子我下错了,重来重来……”
“又输了,怎么老输啊,不玩了不玩了,雪卿你欺负人。”
听竹苑内传来笑闹的声音,一下午的时间,谷柒月输的脸都黑了,恼怒的将棋盘拨乱,抱着胳膊扭到一旁,斜着眼偷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