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闫阜贵终于问道:“小七,你打那三十六腿,花了多少钱?”
姜岐暗道,闫阜贵该不是想跟他借钱吧?
笑嘻嘻地道:“我不是问一大爷借的五百块么,连工带料,加上刷房子,都花光了。”
闫阜贵合计合计数目,更愁了……
当初闫解成结婚的时候,他虽然也准备了三十六腿。
不过,大衣柜,五斗柜都是旧的重新刷漆,只有那张双人床是新打的。
八仙桌用了个小方桌代替,因为太矮,配了四张小马扎……
小马扎到底也有四条腿不是……
那天于莉看见姜岐整整齐齐的三十六腿家具,回头跟闫解成大吵了一架。
直接冲回娘家,扬言不置办齐全就不回95号大院。
这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难怪傻柱相亲那天,姜岐问闫解成于莉去了哪里。
闫解成会是那么个神情。
姜岐微笑问道:“您还缺什么,钱我是没有,帮您想个辄还成……”
话得先堵死,不然闫阜贵必定开口借钱。
闫阜贵道:“八仙桌,是傻柱的谢媒礼应下来了……”
“还要四把椅子,一张写字台……”
“解成媳妇说坐小马扎上吃饭腰疼……”
“等以后怀上孩子更加坐不下去。”
于莉说的在理,就更让闫阜贵愁的一把一把薅头发。
这也得好几十块钱呢……
闫阜贵讪讪笑道:“我们学校正当龄的女老师多……”
“原本打算要是冉老师不成,让你三大妈帮着再给介绍一个……”
“这谢媒礼再多要上两张椅子也成……”
姜岐这一听就明白了,这位是算计上了傻柱。
一个不成,再介绍一个,再介绍一个……
这剩下的二十条腿不就凑出来了?
还不用自家花一分钱。
可他也没想到冉秋叶居然跟傻柱看对了眼!
让他一肚皮算计全然落空!
姜岐仰头哈哈大笑。
“三大爷,您糊涂啊!”
闫阜贵抬头看着姜岐:“计将安出?”
姜岐眼睛珠子咕溜溜转动,伸出一个巴掌。
闫阜贵脸都绿了。
“五毛钱?”
姜岐似笑非笑看着闫阜贵。
闫阜贵声音都打颤了:“五,五,五块钱?”
姜岐看闫阜贵这副模样,也懒得再要大黑十了。
笑道:“这不是我要结婚了么,这五块钱就当您借我置办生活用品的!”
“放心,我下个月出粮,第一个就还您!”
闫阜贵瘦弱的小身板飘进西厢房。
宛若云里雾里一般,翻出五张压得整整齐齐的一块钱。
“小七,千万记得,出粮第一个还我……”
接着又问道:“有何妙计?”
姜岐接过五块钱,低声笑道:“妙计算不上,主意倒是有一个。”
“不过听不听,做不做,都在您自己。”
“到时候,可别跟人说是我出的主意。”
“您也知道的,我这人性子不太好。”
“谁要坑莪一回,我高低得坑回去个十回八回!”
闫阜贵心肝脾肺肾都颤了颤。
他又不是没被姜岐坑过!
只不过现在解决于莉这事最要紧。
总不能白白娶进来个儿媳妇,还让儿子睡空床!
连声催促道:“小七,你快说!快说!”
“三大爷心里明白着呢!”
姜岐笑了笑,凑在闫阜贵耳边悄悄说了两句话。
闫阜贵眼睛瞬间亮了!
“小七,等解成媳妇回来,三大爷记你一功!”
姜岐眉花眼笑。
于莉可没那么好忽悠,这前院又该有乐子看了!
正准备推着自行车进穿堂。
闫阜贵目光忽然落在姜岐手腕上,申城牌手表上的玻璃表盖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一下子连眼睛都直了!
“小七,等等!”
“这,这,这是申城牌手表?!”
“难道,难道,你,你还凑齐了三转一响?!”
这要是再被于莉看见,可怎么得了?
杀了他头也休想再凑齐三转一响……
姜岐见闫阜贵眼尖,发现了手表,拿出早已想好的借口。
笑道:“都是师父师母帮着置办的,原本该是女表。”
“但是晓娥有好几块呢,就换了男表。”
“这不,今儿去娄公馆正式提亲,师父给我戴上了。”
闫阜贵脑袋瓜子嗡嗡作响。
女表,还好几块!
娄家不愧是昔年娄半城,这得多有钱啊!
闫阜贵苦着一张脸道:“小七,三大爷跟你打个商量如何?”
姜岐斩钉截铁:“没有钱,不借粮,更不借手表自行车!”
闫阜贵将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
姜岐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当初闫解成还没开口,就被傻柱许大茂几个一顿暴揍。
当时还有刘光齐……
“不是,不是……”
“三大爷就是想让你在解成媳妇回来那几天,别给她看见这手表……”
“等解成将她哄好了,也就没事了……”
姜岐痛快地道:“成!”
“不过,三大爷,您也答应我一件事!”
闫阜贵脱口而出!
“兜里空空如也,家里米面缸子只剩层薄底子!”
想想跟姜岐刚刚说的话差不多,不由得讪讪笑了。
姜岐早就笑弯了腰,这个三大爷啊!
“三大爷,再提醒您一句。”
“您求我说的那些话,一个字都不许蹦出去,就连解成哥三大妈也不成!”
“不然,您以后再怎么犯愁都别找我!”
闫阜贵一听还是这事,急忙在嘴巴跟前拉起一条线。
“君子一言!”
姜岐大笑:“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