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一把将家丁拉到近前,借着嘈杂人声的掩护,低声道:“告诉他,他那点破事,兵部邝尚书已经知道了。
信呢,已经从京城中发出来了。
该怎么做,让他自己掂量着办,反正刘万,谁都救不了了。”
刘忠说着,视线被一名身材婀娜的女子所吸引,刚准备凑上前去,却被家丁拉住。
“干什么?讨打没够?”刘忠扭头冷声道。
“少爷,刘家大少爷说了,只要能让刘万脱罪,愿意出这个数。”
刘忠沉默了片刻,在家丁希冀的目光中,突然暴起,拿着折扇不停抽着他的脑袋。
“话刚说完!话刚说完!
一句都听不进去!一句都听不进去!
你特娘的找死,自己去投秦淮河,别特娘的连累我!”
家丁被打得满脸是血,跪在地上不停求饶。
周边经过的人见状立刻加快脚步,不敢多留片刻。
刘忠将断开的扇子扔了出去,整理了下衣服,快步走出了大街。
等走到僻静处,忽然又回头给了昏昏沉沉的家丁一巴掌,打完后捂着手边抽冷气边骂道。
“最后警告你一遍。
刘家不看重钱,钱不重要。
刘家世列太常,要钱何用?
再有下次,你就给我滚出刘家,永远都不要回来......”
刘忠正专心教训家丁,没有注意到阴影之中,有两名不起眼的汉子正冷冷看着他。
“他刚才骂太子了对吧?”
“陛下不让因言获罪。”
“给点教训应该没事吧?”
“.....”
嗖!
“啊!”
“他娘的,哪个混账扔的石头?!”
......
与此同时,秦淮河畔。
周昌站在原地,表情有些僵硬,想要劝朱见深离开,却不知如何开口。
朱见深则是笑着轻拍周昌的脑袋,开心的炫耀道:“我在父皇那见过她们。
不过上次他们好像是光屁股,也没有....阿秋!也没有这么臭。”
秦淮河两岸,自唐时,便是软玉温香的销金窟。
刘忠说的不假,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
岸上岸下,莺莺燕燕。
五颜六色的花灯,将梳妆打扮多时的姑娘们,照得娇艳动人。
吴侬软语从四面八方响起,像是有一根羽毛的在人心间撩拨,若即若离,又酥又痒,有股莫名的飘然之感。
但朱见深听不明白姑娘们招揽客人的说辞,他瞪大了眼睛,环视四周,催促周昌道:“快走啊,咱们赶紧去问问冷月轩在哪。”
“殿...公子,咱们要不换个地方。”周昌难得说话不结巴,神情严肃道:“我觉得刚刚那人在骗咱们,咱们现在回去,问个究竟!”
“骗我?!”朱见深骤然色变,气愤的想了想,突然冷哼道:“我就知道!
这么多人,哪像是藏钱的地方。
走!咱们回去找他!”
周昌总算松了口气,转身刚想离去,突然面色一僵。
彼其娘之,进来的时候怎么没看见。
而他脑袋顶上,已经响起了小朱激动的叫声。
“周昌你看!
那个大招牌,写的是不是冷月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