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萧何忽然抬手打断,侧耳倾听了一番,旋即轻声道:“你有没有觉得,外面过于安静了。”
陈平闻言立马按住了萧何的肩膀,焦急道:“萧相,你昨夜没有杀人吧?”
萧何看向周昌,周昌抹了把脸,沉声道:“晕了。”
“那就好,那就好。”陈平抚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
估摸着该是郞卫寻来了,你们稍坐,我去外面......”
砰!
大门骤然碎裂。
在陈平呆滞的注视下,四五名郞卫翻身入内,一言不发,拎刀朝着萧何周昌杀去。
电光火石间,周昌一脚勾起地上的长枪,暴喝一声,双臂发力,重重抡了出去。
一声闷响过后,冲进来的几名郞卫全都被放倒在地。
“等一下!误会!都是误会!”陈平焦急大喊,忽然感觉身子一轻,等他回过神,面前已是锋锐的长刀。
“死结巴,你疯了是么?用我挡刀!”陈平紧张的鼻尖冒汗,在半空中手舞足蹈。
只见周昌一手持枪,一手持陈平,身子微曲,摆出了个标准的枪盾临战的姿势,将萧何牢牢护在身后。
从地上爬起来的郞卫见状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互相看看,默默退了出去。
不久后,门外响起了赵山河惊恐愤怒的喊声。
“里面的人听着,放了陈大人,本官可以给你们一条活路。
如若不然,定叫你们尸骨无存!”
“陈平,找你的。”萧何从周昌身后探出脑袋,微笑道:“你去说说,别再把事情闹大了。”
他娘的,你们早干什么去了。
递份拜帖,上门喝茶,坐下来把事情说开了,不比现在这样强?
陈平强忍下满腹怨怼,朝门外喊道:“赵千户,莫要冲动,都是自家人,都是误会!”
“自家人?”
屋外,脸上有着两个清晰掌印的赵山河,神色越发阴沉,却迟迟不敢下令强攻。
陈平失踪,自己就挨了两巴掌,差点没被扇昏过去。
要是陈平出了什么闪失,自己这颗脑袋估计也留不下了。
想到这,他犹豫看向身后的马车。
马车里,刘邦一身戎装,满脸不耐烦,手指不停敲打着膝盖,气氛压抑的让最无所顾忌的朱见深,都老老实实的缩在角落。
见车外迟迟没有动静,刘邦怒骂一声,径直走出了马车,一把推开了想要护卫沈荣,将想要谢罪的赵山河踹翻在地,站在屋门前,冷声道。
“乃公是大明天子,尔等所为,无论事出何因,乃公也不问。
放了陈平,乃公也放了你们,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乃公绝不会食言。
但你们若是敢伤陈平分毫,乃公诛你们十族!”
听到这话,陈平眼神恍惚了下,感慨的叹了口气。
萧何轻笑着打趣道:“这么短的时间便能简在帝心,不愧是你陈平。”
“岂止是我一人。”陈平努力歪过头,戏谑笑道:“萧相,你还未听出来么?”
“我与大明天子又不相识,怎会.......”
话音一顿,萧何眼睛瞪得溜圆,不敢置信的看着陈平,颤声道:“你...你莫要拿我逗趣,真的是......”
陈平没有回答,而是拍拍周昌示意他松手,落到地上鬼鬼祟祟的走到门前,探出脑袋,对刘邦神秘兮兮的招了招手。
“陛下,进来说话。”
霎时间,所有目光都落到了陈平身上,长刀出鞘声不绝于耳。
沈荣快步上前,拦在了刘邦身前,拔刀怒道:“大胆陈平,陛下救你,你竟想陷陛下于险地?!”
陈平却理都不理他,而是坚定的看着刘邦。
刘邦也被搞糊涂了,陈平虽然鼻青脸肿,但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副被绑票的模样。
他只是犹豫了片刻,便推开沈荣,大步走了过去。
他对自己的眼光很有信心,千年之前,陈平便忠心耿耿,千年之后,举目无亲,更没有理由加害自己。
沈荣见拦不住,此时也顾不上会不会激怒贼人威胁陈平,立马招呼所有人跟了上去。
刘邦走进屋中,环视一圈,发现没有埋伏,彻底放下心来,目光立马被魁梧的周昌吸引。
身高体壮,武艺高强,一看就是个当禁卫的好材料。
见陈平除了点皮外伤再无什么大碍,刘邦心中便起了招揽的心思,喝退重重护卫的郞卫,走到周昌面前,捶了下他的胸口,没好气道。
“看你也是条好汉子,大丈夫当建功立业,学那剪径贼人,能有什么大出息。
念在你识相,乃公不与你多计较,也不问你为何人做事。
如今胜信营缺了个百户,你先去顶上。
日后再有功劳,另行封赏。”
三言两语间,刘邦便将此事定下,也不问对方愿不愿意,转身就准备离去。
“大、大王。”
当啷一声,长枪落地,让屋内郞卫瞬间紧张起来,举刀对准周昌,只要稍有异样,便上前将其乱刀剁成肉泥。
周昌却不为所动,噗通跪倒在地,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