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
“父皇。”朱见深忽然开口,清脆的童音中突然多了几分忐忑。“咱们这回要出去多久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刘邦抬脚戳了戳朱见深的脸,气得朱见深一把将刘邦的腿推了下去,抱着双臂生起了闷气。
“好了,过来。”刘邦突然用脚夹住朱见深,双腿一抬,便让朱见深顺着腿滑到了他的怀中。
“乃公和你开玩笑,竖子怎么还不经逗呢?”
刘邦用力揉了揉朱见深的脑袋,朱见深却突然将脸在刘邦的胸口狠狠摩擦了几下,趁着刘邦愣神的功夫,翘起双脚便向刘邦脸上戳去。
刘邦立马回过神,反手一把抓住朱见深的脚,将他拎了起来,任由他倒悬在空中不停挣扎,大笑道:“竖子,还知道示敌以弱。
但想要偷袭乃公,你还嫩了点。”
朱见深大声求饶起来,可刚刚坐回龙椅上,便一个猛虎扑食,直奔刘邦胡子而去。
结果又被拎了起来......
父子俩打闹了一会,朱见深才抓起刘邦的龙袍,胡乱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气喘吁吁道:“父皇,咱们晚上还能回来睡觉么?”
“回不来。”刘邦说着,将朱见深扒了个精光,用他的衣服擦干净他身上的汗水后,便脱下了龙袍裹在了他的身上。
“啊?”朱见深抓着龙袍的衣角,皱起小脸不满道:“那我怎么睡觉啊?”
“你认床?”
“有那么一点点。”见刘邦表情不对,赶忙伸出两根手指,“就一点点?”
“乃公怎么不知道?
明明每日你都比乃公起得晚。”
“父皇......”朱见深拖着龙袍往旁边挪了挪,小心道:“您的鼾声还挺大的。
我都是困得不行了,才能睡着......”
“...以后自己睡。”
“父皇,我害怕。”朱见深胆怯道:“您这太大了,空落落的。”
“......以后你睡着乃公再睡。”刘邦捂着额头,被迫做出了妥协。
娃娃还小,睡不够觉怎么能行。
“谢谢父皇!”朱见深拽着袍子猛地跳了起来,没注意到脚下,被衣角一绊,直直跌进了刘邦怀中。
但他脸上却没有半点害怕,咯咯笑个不停。
“竖子。”刘邦无奈一笑,捏了捏朱见深红苹果一样的小脸,突然面色一肃,沉声道:“这次出远门,你不许擅作主张,不许离开乃公的视线。
要是乃公找不到你,你的小盒子就别想要了!”
朱见深一惊,连声保证,心底已经在盘算要不要把小盒子也带上。
“行了,去找宫人换身衣服,想带什么就带上,一次性拿好,乃公可不会让你回来再取。”
刘邦摆摆手,赶小鸡一样将朱见深赶到了远处,正准备仔细思考此行的计划,朱见深一句话让他愣在当场。
“父皇,您要是把我丢下了怎么办?”
刘邦僵了片刻,才扭头看向站在远处的朱见深,缓缓问道。
“你说什么?”
朱见深浑然不知自己的话会给刘邦带来多大刺激,理直气壮道:“万一...我是说万一。
父皇您不小心把我丢了,那可不算我犯错。
您也不能从我这扣钱!”
话音刚落,朱见深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他发现刘邦的面色变得异常古怪,古怪到他无法形容。
若是商辂等人在此,便能解答朱见深的疑问。
刘邦脸上,是感慨,是愧疚,是恼羞成怒。
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感伤。
朱见深虽然看不懂其中深意,但还是本能的捂住了屁股,拖着宽大的龙袍,飞也似的向卧房中逃去。
中间摔了一跤也不吭声,顺势在地上滚了起来,飞快消失在刘邦的视线当中。
良久,刘邦才恢复平静,轻叹了口气,低声骂道:“混小子。
乃公那不是没...唉......”
......
深夜。
南直隶。
两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驶入了城中。
马车周围,有四五骑不起眼的汉子,警惕的扫量着四周。
为首一人,寸步不离马车方圆五步,手就没有从刀上离开过。
而更远处,不时能看见几道身影从月光下闪过。
等进了城,樊忠终于松了口气,策马到车旁,轻声道:“陛下,到了。”
话音刚落,刘邦便打开车门走了出来,轻手轻脚的关上车门,小声吩咐道:“直接去找于谦。”
“遵命。”
就在这时,阴影中突然响起一声闷哼。
两人瞬间警觉了起来,樊忠猛地抬起手,周围几骑立马赶来,用身体将刘邦挡得严严实实。
刘邦却面无表情,按住腰间长刀,冷冷盯着声响出现的地方。
片刻后,一名青年从阴影中走出,跪在地上小声道:“启禀陛下,窥伺行在之人已死,还请示下。”
“多少人?”
刘邦推开众人走出。
“三人。”
“还有么?”
青年摇摇头,起身朝黑暗中,咕咕叫了几声。
当听到同样的声音响起后,他重新跪在了刘邦面前,恭敬道:“回陛下,干净了。”
刘邦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重新走到马车旁,看了眼正在熟睡的朱见深,才重新小声道:“等安稳下来,抓两个活口。”
“明白。”
青年行了一礼,重新退回了黑暗中。
刘邦看向樊忠,轻松道:“不用那么紧张,他们还不敢正大光明的对乃公动手。”
樊忠强挤出一个笑容,艰难附和了两句,但心中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他怎么都想不到,陛下敢在这种时候秘密出京。
他更想不到,此次出京竟然还有太子!
万一出了什么事,大明可就真的......
樊忠不敢再想下去,悄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低声道:“陛下,臣以为,咱们还是先去找沈荣他们汇合。
不然......”
“怎么,你害怕护不住乃公周全?”刘邦开玩笑道。“你当初杀王振的胆气哪去了?”
樊忠闻言却猛地跪在地上,低喝道:“护卫陛下,为陛下效命,臣万死不辞。
但陛下万金之躯,若真有什么闪失。
臣...臣担心我大明国本啊。”
“张口国本闭口万金,你樊忠几时学了文官的臭毛病。”刘邦拍了拍樊忠的肩膀,看着月光笼罩下的房屋,淡然道。
“左右不过都是大明的疆土。
乃公在自家地界上行事,岂能瞻前顾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