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听到几声沉闷的敲门声。

他用力摇了摇头，不耐烦的站起身，骂骂咧咧的走到门前，将门打开后便回到了位置上，指着桌上未曾动过的酒菜，含糊道。

“你还知道回来啊，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我和黄老....人呢？估计是走了。

你都这个年纪了，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牛二骂了一会，却始终得不到回应，便醉眼朦胧的抬起头，只见牛大默默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你特娘的傻站着干什么！”牛二催促道：“赶紧吃了睡觉，明天还要去耕地，别想着又丢给我一个人干。

误了农时，咱们都得喝西北风去......”

可牛大依旧没有回话，只是盯着牛二，眼中满是歉疚和感伤。

“不是，你今天吃错药了？”牛二强撑着站起身，催道：“等什么呢？”

“弟。”

牛大终于开口了，但声音格外奇怪。

像是从满是孔洞的皮袋子中挤出的漏气声，听起来有些尖锐，又格外沙哑。

牛二脑袋昏昏沉沉，没有听出异常，没好气道：“怎么了？”

“帮哥个忙。”

“又怎么了？”牛二无奈道：“你不会今天又惹事了吧？”

牛大摆摆手，指着自己的脖子道。

“脑袋没了，哥求你帮我找回来。

不然下去之后，见不了爹娘。”

牛二一怔，猛地抬头道：“你特娘的说什么胡......”

话字没出口，就被一口冷气堵了回去。

只见牛大的脖子上兀的出现了一道红线，紧接着血如泉涌，将他周身染红。

而牛大的脸色也变得异常苍白，嘴唇微动，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一般，朦胧梦幻。

“弟，哥最后求你一次。

又让你麻烦了，对不住了......”

“啊！”

牛二猛地坐起身，酒意随着汗水从周身涌出。

他惊恐的环顾四周，发现屋内陈设如常，黄萧养正坐在他对面，端着酒碗，酒水撒了一身，满脸诧异的表情。

“哥，怎么了？”

牛二狠狠拍了拍脑袋，突然站起身冲到门口，一把拽开了门。

屋外，月光如水，虫鸣声此起彼伏，看起来分外安详。

“哥，究竟发生什么了？”

牛二摇摇头，一言不发，猛地冲出了屋子。

黄萧养见状，也追了上去，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山间跑了许久，牛二只是闷头向前跑，任凭黄萧养怎么喊都不回头。

突然，他被绊倒在地，整个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正当他起身准备继续向前时，突然僵在原地。

月光下，一具无头尸身静静躺在地上。

而那身衣服，正是牛大今天出门穿的衣服。

片刻后，拼命追赶的黄萧养，听到前方响起了一声撕心裂肺、极尽痛苦的哀嚎。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