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心思慢慢就变淡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
只要活着,哪怕希望再渺茫,依然有可能出现转机。
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抬头看向刘邦,当发现刘邦表情异常严肃时,便彻底绝望了。
明皇帝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想杀自己。
“下不去手?”看着身子不停颤抖的也先,刘邦突然暴喝道:“你们去,送他上路!”
刘邦身旁的金吾卫只是犹豫了一瞬,便拔刀冲了上去。
看着杀气腾腾的两人,也先终于慌了神,腿一软跪在地上,焦急喊道:“陛下开恩!陛下开恩!”
“等等!”
刀刃应声停在了也先脖颈处,森冷的寒意让他汗毛倒竖,急忙连滚带爬的退到了墙角。
刘邦见状缓步上前,冷声问道:“也先,现在搞清楚自己是谁了么?”
也先立马跪伏在地,脸上的表情无比挣扎,颤声道:“臣也先,叩见陛下?”
“臣?”
也先闻言五指狠狠扣进地里,面色越发狰狞,咬着牙轻声道:“奴...奴婢也先,叩见陛下。”
刘邦展颜一笑,一脚踩在也先的肩膀上,踩得他身体一沉,“这才对么,记住了,当狗就要有当狗的样子。”
见也先一言不发,他便回头对金吾卫道:“传朕旨意,从今日起,也先一应吃穿用度,仪同亲王,敢有克扣者,朕必严惩!”
说罢,他用力踩了踩也先的肩膀,问道:“知道该说什么了么?”
“也先叩谢天恩!”
“嗯?”刘邦猛地发力,直接将也先踩得趴在地上。
“奴婢也...也先,叩谢天恩!”也先艰难道。
刘邦闻言大笑了几声,背着双手便离开厨房,金吾卫紧随其后,在离去时不屑的扫了眼也先。
众人离去后,也先依旧趴在地上,过了好一会,突然抬手扇在自己脸上。
一掌又一掌,哪怕脸高高肿起都没有停下。
直到眼前开始金星,也先才坐起身,面无表情,眼神冷得瘆人。
这几巴掌,给自己长个教训。
下次见到小皇帝,一定要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小皇帝说的没错,阶下囚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
忍,一定要忍!
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洗刷今日的耻辱!
......
“陛下,也先也配仪同亲王?”
与也先相邻的宅院。
樊忠站在书房中,满脸不服气,对懒洋洋躺在藤椅上喝茶的刘邦劝道:“您对他未免也太优厚了吧?”
刘邦吐出嘴里的茶梗,斜眼看着樊忠道:“怎么?他不配,难道你配?”
樊忠连忙解释道:“臣不是那个意思。
臣以为,那也先不过是败军之将,还曾数次掳掠边境,没死他就该对陛下千恩万谢了,怎么..怎么还能让他享受上了呢?”
“享受?他要能享受就好了。”刘邦揉着眉心,凝重道:“他也是一代雄主,万万不可轻敌啊。”
“陛下,要不咱们还是宰了他以绝后患!”樊忠低声杀气腾腾道:“臣请命,保证做的干干净净,绝对让人挑不出毛病!”
刘邦猛地起身,踹了樊忠一脚,骂道:“滚一边去!
杀了他,你去给乃公平瓦剌么?”
樊忠低眉顺眼的告了声罪,默默退到远处,不敢再多言。
刘邦狠狠瞪了他一眼,重新躺了回去,不耐烦道:“滚过来,记住了,一应吃穿用度,少了丁点,乃公就让你儿子去司礼监!”
“臣遵旨!遵旨!”樊忠上前紧张答应,但依旧是那副满脸便秘的表情,看着刘邦欲言又止。
刘邦长叹一声,骂道:“有屁就放,扭捏做什么!”
“陛下,臣就是不理解...为什么啊?”樊忠挠着头憨笑道。
刘邦无奈摇了摇头,沉声道:“我问你,瓦剌算不算个强敌?”
“我大明......”樊忠本能挺起胸膛,可余光注意到刘邦阴沉的脸色,又默默将背躬了下去,小心道:“确实是个强敌。
瓦剌几乎人人皆兵,下马为牧民,上马为骑兵,
最重要的是,草原之上地广人稀,很难将其斩草除根。
自太祖立朝,它便是我大明的心腹大患。”
“你也知道啊。”刘邦骂道:“那也先也是能和脱脱不花并肩而立的雄主,怎么会轻易为我所用?”
“您真要用他?”樊忠诧异道。
刘邦白了他一眼,一边说着一边往身旁的桌子上摆茶杯,“草原之上,如今三足鼎立。
赛刊,脱脱不花,还有伯颜帖木儿。
现在三方谁也奈何不了谁,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但如果有也先的加入,情况就不一样了。
赛刊和脱脱不花势必想要置也先于死地,伯颜帖木儿说不准要保护他的兄长,三足鼎立就变成了两雄争霸。”
“那不是好事么?”樊忠眼神已经变得有些茫然。
“当然是好事,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咱们才能趁乱取利。”刘邦重重敲了敲桌子,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但问题在于,如何让也先活着回到瓦剌,并且能乖乖听咱们的话,去和脱脱不花拼个鱼死网破?”
樊忠快速摇了摇头,愣愣看着刘邦。
刘邦彻底放弃了,自顾自道:“当然是打断他的脊梁,消磨他的锐气,让他再无争雄之志,只想苟且偷生。”
“这样啊。”樊忠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突然问道:“可是,就赏他仪同亲王,真的够么?
毕竟他也是一代雄主,眼界应该不会那么浅吧?”
“滚蛋!”刘邦实在忍不住了,又狠狠踹了他一脚,“再高他就和乃公平起平坐了!
一个月之后,断了他的供应,一日三餐就给粗茶淡饭。
再一月,再仪同亲王,七日之后再变。
到最后,一天一变,听懂了吗?”
说罢,他也不管樊忠理解没有,狠狠瞪了他一眼,气哼哼的站起身,说道:“看好你的人。
今日乃公没有来过这里,听清楚了么?”
“臣遵旨!”樊忠大声道:“若有半点风声传出去,臣提头......”
话未说完,他又挨了一脚。
见他一脸不解,刘邦怒喝道:“你特娘的这么大声音,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么?”
樊忠本能的缩了下脑袋,见刘邦气的嘴唇都开始颤抖,犹豫了下,还是低声小心道。
“陛下,您小点声,别被人听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