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圭惨然大笑三声,蓦然张口吐出一口热血。
这反倒让他舒服了一点!
水圭摆着手喝止众人劝说,悲声惨笑着道:“东海之胜,乃中军于不得已处干净利落的全胜。值此挟大胜之声势,武烈王岂能容许岭南有旁人在!”
正当此时,宫里来内侍在门外呵斥:“水圭何在?皇爷诏令,武烈大王轻取东南之胜,又得广州平定水师及粤海将军残部叛乱如探囊取物,特诏尔入宫朝贺不得迁延!”
水圭一愣,周琼来信说他要应对有可能被中军偷袭,所以与刘香商议,本来在广州劫掠的刘香所部北上,粤海将军府给刘香一批钱财让他们出战。
因此周琼不曾北上参战啊!
那,那这残部何意?
急忙换上朝服到门外,水圭见内侍笑容捉狭急忙顾不得体面求教:“孙公公方才所言周琼残部是何意思?”
孙公公傲气十足在马背上向南方拱手称赞:“大王真乃是天神降生的天潢贵胄人儿,此番回京之前便悄然南下,踏平升龙府迫降周琼,如今么,没有什么粤海将军了,只有一个在镇远郡主驾前打杂的琼州知府周琼也!”
水圭脑子里砰的一声,这次结结实实摔倒在北静王府门外。
跟出来的族人们啊的一声,从小到老齐声痛哭失声。
他家还好,乐善郡王得报一头扎进鱼塘——他本来在和王府心腹说说笑笑等好消息一边钓鱼呢。
要说还得是镇国公府牛继宗,一得知消息他撒腿跑出十里路撞进荣国府,迎面拦住贾赦满面欢笑热情道:“世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小弟有一女,虽嫁过人,奈何花容月貌……”
“呸!”贾赦还不知端倪,只当这贱货放肆,故大声道,“你老牛家榜样是曹贼,我家世代敬仰昭烈皇帝,你给老夫滚出去,我家与你牛家自古到今皆死敌,出去!”
牛继宗哪里肯,死皮赖脸纠缠着笑道:“你家哪来小弟考察多年才定女婿的好男子?是个这,你看,你大房大小姐迎春,必是王妃运数,岂能少得了个陪嫁的女子?我家女儿虽嫁过人,可那是个清白的完璧!”
这话说来贾赦也不由震惊。
这话是实话可这老匹夫……
暗暗一想,贾赦出门疾走,到东府门外大叫道:“牛鼻子,牛继宗这小儿来献女,此贼何意?”
祖庙转出来贾敬,瞥了下牛继宗,目光淡然,负手捻须,度着四方步含笑道:“这么说来,东南海战结束、武烈王大获全胜!”
“啊,嗯!”牛继宗两眼望天半晌才哭道,“数支舰队,一一诛灭,水圭那帮朋友全数被杀,郑芝龙跪地投降,如今在福州与熊文灿死磕。”
“真乃天……家骨血,手段确实了不得啊!”贾敬叹服。
贾赦沉默许久,怒揪牛继宗喝问:“圣天子驾前中军得如此惊天大胜,汝逆贼乎,为何竟失声痛哭?莫非是为了逆贼海盗抱不平!”
“蠢材,哪有这么抢功劳的?”贾敬叹息不已,“我家人才都化身女子,你们这帮男的没救。”
贾赦得意:“此言是也!”
牛继宗哭着道:“小弟得知如此大胜,乃为我圣天子喜极而泣也!”
贾赦冷笑,却再也没说什么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