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个夜里搬这些宝贝装室内,自然是对李征的简朴看不下去。
简朴是很好的美德,可若简朴过了头也会让人笑话。
而且,王府来的客人无不是金尊玉贵的,没有点人家一眼看到的底蕴也会影响家里人的心情。
而且,给的那么多宝贝不用也会影响天家的声誉,肃藩郡王孤身一人,皇家怎么就没有照顾他一点?
想通了这些,李征只好道:“既是不能卖的,你们看着布置去。在这里不管有人没人,不要学人家的规矩,你们都在这上面坐一坐,我看天塌不下来。至于人家要说家里没规矩,他们倒是有规矩,破败成了什么样子?我看那些太太少太太跟前的豪奴也不知卷了多少银子出去。”
“那是必定的,那个周瑞一家藏的好,但荣府大总管赖大可了不得,前些时候还听说他们家也在行在修园子,虽然比不得他们家在北都的园子,但那也是好几亩地的园子。”鸳鸯说。
那就是从荣府吃的银子,若不然赖大能攒银子给自己家修花园?
说起这个金钏也说道:“王夫人也问过我,王府那么多官员,也不知能否给赖嬷嬷家的孙子赖尚荣留一个,那也是现成的候补官员。”
赖大是赖嬷嬷的儿子,荣府大管家。
“想什么呢?”秋桐快人快语道,“我原看那赖家教的儿孙很富贵,荣府二老爷走的路子花钱捐的官儿也体面,如今读了些书我回头一想,那赖尚荣不是个好的,别的没学会唯独少爷做派学得好。要让他来王府,早晚被他连累了。”
“秋桐看法不错,王府的属官那是皇帝定的,我尚且不插手,赖家若再问你们,只管让他们家去找二圣去。”李征赞许道。
人还是要多读一点书的,秋桐本是个目不识丁性子泼辣的孩子,如今也有个看人的眼光,看着与尤二姐关系也很和睦,这比原著里那个秋桐好一万倍。
秋桐笑道:“原本不明白的如今明白了,大王,那是他们家的日子,咱们管不着。不过,家里该有的装饰还是要有的,别人笑话不必在意,不过有了这些宝贝,咱们行动举止也受到了约束,若不然,我们年纪又都还小,大王把我们当人,一旦没有点约束未必能学好。”
李征一想也对,这些宝贝他可舍不得碰着磕着,平时行动自然要加强注意。
遂道:“你们看着布置吧,我虽然知道一些规矩,却不耐烦布置。还有宫里给的绸缎,不能用的不要去碰它,能用的你们也拿着,眼看着要过冬了都做几件新衣裳。”
平儿这才道:“是要赶紧用一些,实在太多了。大王没看过,不知家里绸缎有多少,只怕千人一年做三五套衣服也要三四年。”
这可不是二圣积压已久的,这还是南巡金陵之后命江南宫办、皇庄皇商采购,以及从江南官办、私营绸缎庄购买来的,全都是新品。
李征都不用问,那都是不能拿出去卖掉的。
阶级森严的时代,王府用的物品,但凡是衣食住行一类都有特殊标记,何况这是宫里特赐给他的。
一匹简单的黑绸,看着好像平平无奇,但那暗纹竟然是云龙,不要说寻常人家,就是官宦人家谁敢用?
鸳鸯见过太多奇珍异宝,故此知道府里的东西决不能拿出去卖掉或者送别人。
她从东配房拿了个袋子,里头装着一堆玉佩首饰。
李征拿过来挑了一下,取了几件明显男子佩戴的,其它什么孔雀钗之类那当然是给他赏赐家里的女子的。
八个女孩子一人几件,李征叫她们以后都戴上,想想大虞皇朝对凤钗的使用也是比较宽松的,百姓人家的女儿出嫁也能置办一套凤钗或者凤冠,于是问鸳鸯有没有看到凤钗。
鸳鸯就跑去登仙阁拿了两套过来,李征一看没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