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帝也冤枉,他是真不想选秀,而且李征一劝,他立即叱责道:“十二三岁的小女子,比你也一般大小。朕与皇后及二位贤德妃子成亲时,皇后已有十六,纵然是这样……纵然是这样,那也很不好。”
奶娘看着元春笑道:“大姑娘正合适。”
元春面色不变,心里十分不悦。
她看着惜春竟少有极其亲近地依偎在李征身边,从未见有过那样自在地哼着童谣,不知怎么的,心里竟忽然来了气,指派道:“孙嬷嬷,劳烦你去取来我们几个的大衣,今日闲暇无事,正有事请教大王。”
孙嬷嬷当她要询问选秀之事,眉开眼笑便去了。
元春目视李征,又看惜春,带着些不忿道:“大王面冷心冷,倒是对四妹妹亲近得很。”
李征低头,惜春笑呵呵仰着头看他,遂道:“小妹妹还小,不懂那么多事,最是天真烂漫时候,我与她玩耍这么一会,不觉间心里轻松了许多。”
元春脸颊微红,怒睁双眼,冷笑道:“大王怜惜弱小,我看到了。只是四妹妹小,我却有多老?若大王不是面冷心冷的,我求个恩典,也怜惜怜惜我,好不去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受苦,大王肯恩赐么?”
迎春听到这话慌忙低下头不敢看人,探春惊得一呆看着元春,瞬间恍然若有所思。
原来大姐姐不说,却不是她不想不去宫里的办法。
李征本不想说,这是荣府的多年夙愿。
忽的惜春拉了拉他的衣襟问道:“大王,大姐姐去了劳什子宫里,人家想了怎么办?能去看吗?”
元春一扭头看着远处,眼眶蓄满泪水。
她读了太多书,知道什么叫皇宫深似海去了出不得。
所以她从来都不想去。
李征想了很久,犹豫要不要告诉她们时,惜春哭道:“大姐姐要是去了,过年都见不到了,那怎么好?人家的好吃的,又不肯给大姐姐,那里有多好,能比家里还好么?”
李征暗叹,拉起大氅擦掉惜春眼泪,这孩子懂事,她知道这些事不能求他。
若不然,他不答应她要失望;答应了却有办不到的难处,那要让他为难。
元春冷笑一声,看着是不想再说了。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荣宁二府一万个心意要送你去,故此,找什么理由也拒绝不得。”李征见状,委婉暗示,“不过,皇帝讨厌这一次选秀,太上皇也以为这一次不是百官为国本计,而是逼宫。嗯?”
元春一颚,眼中闪过喜悦,但转瞬便失望了。
天子也有不得已的时候,百官既然再次请求,皇帝纵然不喜欢又能如何?
她苦笑道:“说到底,还是我们这些去当那不见天日的苦命人。”
李征无语,轻轻捂着惜春耳朵明说:“大小姐怎么还不明白?皇帝不喜欢,太上皇不喜欢,你也不喜欢。既如此,你便去参加了选秀,到时宗藩多有女德官,你求个恩典,岂能不放出皇宫?”
元春惊喜,指了指脚下。
这里可乎?
“你果真不愿去,我可不看什么荣宁二府多年夙愿,到时我代你求一下二圣,这又不是什么难事。”李征想想道,“但你要想好,你若是不进宫,便做不得荣宁二府与宫里的信使。”
元春听他说的大胆,又看他看待惜春果然是万分喜爱,便白了一眼,道:“大王只捉弄我,那信使纵然做得,有用?”
是啊,根本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