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沈崇的脸色微微一变,然后二话不说就往反方向跑。
沈崇的反应速度够快了,但是来抓捕他的人更快,两个健卒冲进来三步并作两步,赶上了沈崇,将他死死压住。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
沈崇话音未落,一个俊美英气的少年也进了院子,道:“你就是沈崇?”
沈崇不说话,英气少年笑了:“你小子真够能藏的,连续找了四个藏身之处才抓到你,走吧,跟我们走一趟!”
沈崇剧烈挣扎都无法挣脱,低吼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英气少年拍了拍沈崇的脑袋,吐出一句话:“燕王朱棣。”
朱棣?!
沈崇微微一怔,旋即惊恐地看着朱棣,燕王朱棣竟然跟着杨帆来到晋江县了?为何从未听说?
此时他的脑袋如遭雷击,燕王朱棣都来了,是不是意味着朱元璋贬黜杨帆是假,让他来彻查泉州府的海运大案是真的?沈崇有种惶惶不可终日之感。
沈崇、陆柏被抓,消息封锁得很好,就连崇武镇的百姓,都不知道朱棣等人夜里来过镇子里。
一切,看似平静,却有波涛在酝酿。
两日后清晨,泉州府府衙,泉州府知府刘克佐刚到府衙坐稳,政务还未处理几件,泉州府通判方良就急匆匆来了。
“大人,出事了!出事了!”
通判官职在知府、同知之下,为正六品的官员,方良出身寒门没什么家世背景,能走到这一步靠的是真才实学。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刘克佐十分沉稳,问道。
方良指了指外面道:“晋江县来了一帮人,浩浩荡荡的差不多有百余人,敲锣打鼓招摇过市,马上就要敲鼓鸣冤了!”
刘克佐微微皱起眉头,道:“何人要申冤?”
“是晋江县严刚、庄晋的家眷亲属,都聚集到了府衙外,状告晋江县知县杨帆玩忽职守,草菅人命!”
刘克佐闻言,皱起的眉毛舒展开,笑了笑道:“庄家与严家还真沉得住气,等了这些日子才来告状,去,开公堂,让泉州府的百姓都看看杨帆的所作所为!”
方良犹豫片刻,说道:“大人,杨帆……也来了!”
什么?
刘克佐微微一怔,杨帆竟然也来了?
他琢磨了一会儿,道:“也好,省得本官去传唤他了,一会儿升堂的时候让百姓也来看看,杨帆想要在我泉州府烧起三把火,而今火烧到了他自己身上,看他怎么灭火!”
刘克佐不喜欢杨帆,除了他锋芒毕露之外,还因为杨帆羞辱了何奎。
何奎是刘克佐老上司何珍的儿子,他对何奎就像对待自家晚辈一样爱护。
府衙外,严家、庄家的人哭成一片,击鼓鸣冤。
“请知府大人为我等做主,晋江县知县杨帆草菅人命!将我家夫君关在牢狱里,致使我家夫君被活活烧死啊!”
“晋江县知县杨帆害我夫君性命,人神共愤,请知府大人开堂审理,为我们讨回公道!”
庄晋与严刚的妻子捧着状纸,敲响了登闻鼓,吸引了大批的百姓前来围观。
当他们知道杨帆也一起来的时候,顿时懵了,这杨帆还要当庭对峙?
不多时,府衙大门打开,泉州通判方良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来,道:“有何冤屈,且将状纸递上来,知府大人说了,今日开堂,公开审理此案,一定给你们一个公道!”
方良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杨帆的身上,杨帆身姿挺拔面含微笑,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这家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方良第一眼见到杨帆,就发觉自己看不懂这个人。
杨帆、严氏、庄氏三人入了府衙,其他的人就站在府衙外面观望,想看看知府大人要怎么审理这案子。
状纸递了上去,刘克佐看完之后,瞥了杨帆一眼,问道:“杨帆,你可知罪?”
杨帆微微一笑,反问道:“大人,下官不知道罪责在何处。”
刘克佐冷笑一声,说道:“杨帆,你可承认玩忽职守,害了严刚、庄晋的性命?”
杨帆还未说话,严氏先开口了,道:“大人,民妇请求大人传召晋江县县丞沈诺沈大人作证!”
沈诺也来了?
刘克佐大手一挥,道:“让沈诺上来!”
沈诺很快在衙役的带领下走上来,行了礼他对着杨帆阴险一笑。
“知府大人,下官可以证明,杨帆放任属下赌博、喝酒,导致大牢起火,这罪责杨帆逃脱不开,他还在来晋江县的当日鞭打下官,将下官打了一个半死,下官现在身上还有伤疤呢!”
沈诺可算是找到了机会报复,道:“大人,杨帆在召集士绅商人议事的当日,抓捕了严刚、庄晋,还斩了一叫宁福的士绅,有违法理,请大人一并治罪杨帆!”
刘克佐微微颔首,道:“杨帆,你私刑殴打官员在前,强行斩首士绅在后,现在还让庄晋、严刚因大火殒命,草菅人命,这三桩罪过,你可认罪?”
杨帆闻言,高声说道:“回知府大人的话,这三件罪过,下官一件都不认!”
此言一出外面围观的百姓面面相觑,小声嘀咕。
“杨帆好狂傲,敢跟知府大人这么说话?”
“他害了多少人的性命,居然死不悔改?”
“别急,先听杨帆怎么说。”
“除了狡辩,他还能说什么?”
……
杨帆对百姓的议论置若罔闻,道。
“第一,下官鞭打沈诺,是因为当日有山贼围攻下官车队,这新官上任第一天就遭遇山贼袭击,沈诺却推卸责任,下官就小小地教训了他一下,试问如果知府大人第一天到任就被袭击,您会善罢甘休?”
刘克佐一时间语塞,的确,换做是他也会找人出来受罚,这是关乎官员颜面与威严的事,不能马虎。
“第二,宁福所犯的恶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有证人与供词,请大人让下官随行的晋江县主簿张桥上堂,他会呈递关于宁福所犯下恶事的一应文书,宁福作恶多端,死十次都不过分!”
刘克佐沉默了片刻,道:“任凭你如何巧舌如簧,你渎职导致犯人被烧死在牢狱中,其罪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