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斧在院子里停好车,拿起刚买的补品和三嫂给的银耳、燕窝,放到一个箱子里。
张母推开堂屋的门,来到院子里,迎面看到张玉斧满头满脸的霜花,连忙递上一碗热水,焦急地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卖不完的东西明天再去卖,没必要非要今天卖完。”
张玉斧默默接过热水,没有回应。张母瞥见架子车上放的有个箱子,便抱了起来,准备放到西屋。
她看了眼箱子里的东西,虽不识字,但看这东西包装精美,便对张玉斧埋怨道:“又乱花钱了,有点钱就不知节省,这次又买了什么?”
张玉斧没抬头,说道:“娘,你放下吧,这是给桂兰买的营养品,用的是卖她鸡蛋和红糖的钱。”
张母一听,顿时急了,脸色涨红,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什么她的鸡蛋红糖钱?人家给我们送东西,还不是因为我和你爹过以前给他们家送过?你倒好,刚让你上街卖东西,结果弄回来更贵的。明天你给我退了去,不然就分家,你们自己过日子,我操不起这个心!”
张玉斧看着母亲气得直发抖,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行。”
说罢就要抱着东西回屋,张母上前一步拦住他。
“都要退了还抱回你屋干啥,就放西屋里,我怕你今晚都给我造了。”
“娘,我没说要把东西退了,我说分家这件事,行。”
张玉斧一脸无奈的看着双眼都快瞪出眼眶的母亲说。
“好啊好啊,真是小喜鹊(xiao ma ga)尾巴长(yi ba g),娶了媳妇忘了娘。好啊,张廷泉,你出来,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这是不过了啊,翅膀硬了啊,肯定是张桂兰个婢养的撺弄的,你等着,看我不打死她个婢养的。”
张母一看张玉斧要分家,当时就火冒三丈,边拍大腿边叫骂,一会儿骂张玉斧的父亲没本事,一会儿又骂张玉斧不孝顺。
西厢房内,桂兰正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眼角还有泪痕。
左邻右舍一听张家有动静,连忙出门查看,见张母又闹了起来,大家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只安排了小辈去生产队长家去喊张玉斧的干爹过来。
“你骂就骂吧!无论如何,这个家必须分。”
张玉斧说完,抱起地上的营养品就要往自己屋里走。
张母见大儿子回了自己屋,叫骂的声音更大了。
一群人见劝也劝不住,有聪明的赶紧跑去找生产队长。
没几分钟,生产队长就来了。
“斧头儿娘,这是又怎么了?”
“干亲家来啦,你问问这个小瘪犊子,我哪对不起他了,我不都是为了他好,这一回来就要和我分家。”
张母见干亲家来了,吵闹的声音也收敛了些,虽说现在已经承包到户了,可过去生产队队长的威严还是在的。
“想分家就分吧,早就该分了,都有小孩了也该出去顶门立户了,这时候分出去,正好能赶上明年分地,到时候有了地,个人负责个人,不就替你省下口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