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裙子也跟着哭:“这奴才欺负的不是我们,这是不给姐姐脸啊,传出去,外人只会说姐姐为人吝啬苛刻!”
沈馨气得浑身冰凉,双手哆嗦:“刘掌柜是我沈家的老人,守着京城丝忆坊二十多年,你们怎敢对他不敬,唤他奴才?”
一直没说话的刘掌柜上前几步,施了一礼道:“东家,不是我拦着不让两位姨太太挑,实在是她们看上的,是客人已经下过订、付过钱的。我让她们挑些别的,她们不肯,就闹了起来。”
沈馨怒视着两个小妾:“你们无理取闹!”
藕荷衣裳装作害怕的样子,往月白裙子身后躲了躲,小声说:“哟,姐姐好大的威风,我们姐妹可不敢说话了。”
月白裙子却不依不饶:“哼,说是客人下了订,谁知道是不是借口,故意为难我们?我们可是要为余家开枝散叶的,姐姐真令人寒心!”
听得此话,藕荷衣裳的小妾突然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哭喊道:“姐姐,我肚子疼,怕是动了胎气,求您行行好,放过我们母子吧!”
沈馨大家闺秀,何尝见过这等撒泼耍横的行径,一时又气又急。正束手无策,水清桦走了过来,一把抓住沈馨的手,紧紧攥住。沈馨这才镇定下来。
“刘掌柜,请你叫个大夫来,给这位姨太太看看,既然有身子,就别出门了,安心在家呆着吧。”水清桦不紧不慢地说。
刘掌柜诶了一声,领命而去。
月白裙子漂亮的眼睛朝水清桦一瞪:“你是何人,也来管我们的事?”说完又刻毒地笑了:“我说姐姐今日怎么变硬气了,原来给自己找了帮手。只可惜,你虽生得不错,但老爷不会喜欢你这种老帮菜!”
水清桦的脸色蓦地一沉,冰寒的眼睛死死锁住月白裙子。月白裙子正笑得张扬,触到这双眸子也不由抖了一下。
不多时,又是一阵人声鼎沸,一个男子步履匆匆冲了进来。他年约三十出头,倒也白净俊秀,一表人才,只是眼神不太清澈,似乎在酒色中熏染过。
两个小妾一见到男子,霎时扑到他怀里,哭得愈发卖力,他也一手搂住一个,心肝肉喊个不停。
水清桦冷眼看着这一幕,担忧地看了眼沈馨,只见她面色苍白,木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夫君,眼睛里的悲伤浓得化不开。
刘掌柜找来的大夫给藕荷衣裳把了脉,道是没有大碍,开了贴安胎药就走了。
这时男子才放下怀中的小妾,恨恨地看着沈馨:“夫人,我敬你出身名门,有容人雅量,这才把芝儿和翠儿托付给你,没想到你竟如此善妒,苛待妾室也就罢了,还险些伤到余家血脉!你就这么恨我,希望我断子绝孙吗?”
男子这番话如尖刀一般直插沈馨心扉,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身体剧烈颤抖着。
水清桦再也看不下去,一把搀扶住沈馨,正色对那男子道:“余公子,适才我一直在场,看得清清楚楚,沈姐姐什么也没做,是你这两位爱妾主动挑衅,羞辱主母,羞辱掌柜,还羞辱我这个客人。两个小妾,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应是你余公子给的吧?你出身名门,又有功名在身,自然懂得夫妻一体的道理,就不怕背上宠妾灭妻之名,妨碍自己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