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华郡主在季子墨那里没讨到好,气得脸通红,稳了稳情绪才走进御书房。
皇帝宣了她进去,皱着眉头:“棣华,御书房是朕处理公务的地方,以后没什么大事就别来了,有事找太后,太后自会转告朕。”
棣华郡主心往下一沉,尖着声音拖长音调道:“皇兄——”
虽是堂妹,也是太后养女,自小就叫皇兄,皇帝也没不允过。
皇帝打断了她的撒娇:“今日所为何事?”
棣华郡主敏锐察觉到皇帝的不耐,收起多余的表情,恭敬道:“回陛下,臣妹近日要办赏花宴,往年都是请宫里画师前去作画,听说季翰林的画在京中首屈一指,特求陛下指派季翰林去郡主府帮衬一二。”
这种小事,放在以前皇帝肯定准了,今日眉头却皱得能夹死苍蝇。
皇帝将手中的笔放在笔山之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棣华,京中画师也好,美男子也好,多如牛毛。你找谁朕都没意见,但季翰林是朕要重用的朝臣,你莫要扰他。”
皇帝语气低沉,隐隐带着不快。
响鼓不用重锤,都是聪明人,棣华郡主便知道,她在琼林苑的事情,皇帝知道了。她心中腾起一股愤怒的火焰,直冲脑门。
有些事彼此心照不宣,一旦说破就是一种羞辱。这么多年她乖巧地扮演好女儿、好妹妹,为皇家粉饰太平,不过看上区区一个状元,竟被皇帝当面敲打。本来她并不把季子墨多么放心上,得不到就算了,现在反倒被激起一股逆反之心。
棣华郡主勉强压制下情绪,僵着一张脸告退。
第二日,季子墨的画作被送到了皇帝的御案之上。皇帝细细看过之后,再次召他前来。
“你的画朕看了,你说说是用了什么方法做到如此写实的?”
季子墨把他关于线条、光影、色彩和透视的感悟说了一遍。
皇帝看着桌案上的画若有所思:“若你这套绘画的方法,运用到营造上会如何?”
季子墨眼前一亮,他从未往这个方向想过,经皇帝一启发,他瞬间感觉到,似乎一个新世界向他敞开了大门。
“朕记得,你殿试时写的策论,是治水?”
“回陛下,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