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五十三章 北境烦忧(1 / 2)念碑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一朝醉酒过后,肃王殿下热情且生猛的那点儿童年趣事便被杨不留连哄带骗的诓了个底儿朝天。温如珂幸灾乐祸的在一旁添油加醋,顺带手的把小殿下玩儿火尿床,还被责罚对着一片糟糕的床褥“七步成诗”的凄惨过往抖落出来,臊得肃王殿下快没脸见人,极擅溜缝的趁机扒在杨不留身上闻香嗅软,风流倜傥的挺拔身姿挨着杨不留就像是没骨头。

杨不留被他缠得没脾气,连打带踹都轰不走,索性也就由着他去了。

缠人归缠人,小殿下倒还算举止有度,腻腻乎乎的卡在调戏与亲昵的分寸当间儿,分明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欠揍,却又实在无从下手。

这么缠了几日,心情愉悦的肃王殿下总算是咂么出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他偷偷摸摸的跟毛孩子一个的岳小将军探讨“军情”,岳小将军直截了当言简意赅,“殿下你不觉得,杨姑娘看你的眼神儿,散发着一种母爱的光辉吗?真的,跟贵妃娘娘看你的眼神儿特像……”

一言以蔽之,肃王殿下这没脸没皮的撒娇,落到杨不留眼里,跟小狼狗拱人讨安抚差不了多少……

这种“我拿她当媳妇儿,她拿我当儿子”的倒霉落差把肃王殿下那点儿镜花水月的妄想摧残得七零八落。小殿下兀自忧伤了半个时辰不到,没把一脸慈祥的杨不留招惹过来,倒是被周身戚戚的镇虎军斥候临门堵了个正着。

小斥候满目血丝,脸颊被朔风剐蹭出病态的红,他卸了斗篷,但还没来得及摘下兜鍪,顶上的穗子还黏挂着不知从何处沾上的雪霜,凄凉得很。

甫见斥候身上甲胄俱全,肃王心里登时“咯噔”一声。他蓦然敛了神色,沉声道,“天乐,谁让你来的?叶胥还是方辰?”

齐天乐未等跪拜就被肃王殿下先一步薅住领子,忙站得直溜,干巴巴的吞咽了一下,“……都不是……二位将军带兵压在了边境线,是兵部孟歧孟侍郎派我给殿下送封信。”

小斥候这磕磕绊绊的一句话,“轰”的在诸允爅耳畔炸开了花。

肃王曾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叶胥方辰稳妥行事,这两个炮筒炸归炸,但绝对令行禁止,不会平白无故的扔下后方营地,草率的带兵出营逼得这二人一齐压在境线上必然不会是小事,难道是拓达有异不成?他们哪儿来那么多兵力折腾?

再者,兵部派遣监军到四方守境本无可厚非,他那位父皇想暗收兵权不是一天两天了但监军一职也就名声响了点儿,撑死了后头跟着玄衣卫这么个张牙舞爪的尾巴,有点儿耀武扬威的资本,然无论如何论资排辈,怎么也轮不上侍郎大人跑到边境那犄角旮旯里活受罪。孟歧这么一个打仗打不利索,只会空口白话的兵部侍郎被遣到北境,难道是吃沙子来了吗?

镇虎军何时轮得到他孟歧指手画脚?

诸允爅捏过信封顿了片刻,面无表情地盯着齐天乐,“你离开北境给本王传信,叶胥方辰是否知情?”

小斥候有点儿楞,没听出来话里话外的问责忖度,习惯性的开口吞了一个音,迅速道,“……叶将军守在西线没来得及问,方将军是知道此事的,但我照例向方将军请禀时,孟侍郎派了个属下跟着,方将军见状也没机会说甚么,只临走之前小声叮嘱我,山高路远,切莫疾行。我便拖了近两日的路程往这儿赶……”

肃王蹙起眉,良久方才舒展。方辰历来不会多话,既出此言必有缘由要么北境的情形尚且未到剑拔弩张的地步,要么这孟歧来信别有用心。

他在紧绷着脊梁的小斥候肩甲上拍了一掌,转而拆了信封,余光在门外岳小将军身上点了一瞬,少年郎当即领会,飞身跃至屋顶看守。

兵部侍郎孟歧据说年轻时也在南直隶的行伍里待过,人到中年没混出名堂,许诺画饼的折子倒是写了不少,也不知怎么就被兵部尚书姜阳瞧上了眼,动动嘴皮子招揽到他手下充当大尾巴狼。这位侍郎大人入了朝堂也没几年,带兵的能耐不知道还剩多少,文官酸腐的臭毛病倒是一点没落,学了个淋漓尽致,洋洋洒洒三篇纸,废话占了一半儿,左一个“殿下”右一个“殿下”看得肃王直皱眉头,挑挑拣拣的从中捋清了这封来信的头绪缘由。

冬月上旬,拓达部落联盟内部因首领承袭之事发生暴乱,纷争持续近半月方歇。

此事半月前叶胥方辰暗中传信时便有提及,然而镇虎军主帅不在营,北境守军无权干涉人家的家务事,说破天也就是扒墙看个热闹,照例加强巡卫,又为免落个趁火打劫的口实之嫌,叶胥方辰不会见天儿的在关口坐镇。

拓达部落这一串儿,联盟时一致对外彪悍凶猛,内乱亦闹得热火朝天,镇虎军见怪不怪,游刃有余,可京城里头次跑到边境的大官儿却吓得草木皆兵。

冬月十七,兵部监军一行自北直隶取道,沿着北侧边境线一路行至镇虎军治下地域,倒霉催的撞上了叶胥方辰老哥儿俩闲来无事,安排手下拿着被迫停下进程的防御工事给拓达边缘的一个小部落设陷做局

这小部落惯常做的是杀人放火抢钱劫路的马匪勾当,倚靠着拓达这棵大树乘凉,顶风作案恨得人牙根儿直痒。

孟侍郎八成出门没看黄历,带着玄衣卫一股脑儿的扎进镇虎军埋下的包围圈里,被百十来号马匪似的拓达骑兵堵了个正着,差点扒了个一干二净。

镇虎军小将显然没料到兵部监军会是这么个冤大头,紧赶慢赶的关门打狗把人救下来时,侍郎大人正光出溜儿的被绑在马车棚顶,如蒙奇耻大辱的哭嚎着要亲手宰了拓达敌军。

孟歧得了搭救便风风火火的往营地里冲,义愤填膺的找坐镇军中的叶胥方辰问责孰料,那二位心比天高的炮筒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对着这位监军大人汇报述职过后就把人扔在原地,没打算搭理。

玄衣卫只遵护卫之责,看着孟大人气得快开了锅也无意主持什么无关紧要的公道,等他自己叫嚣得没了力气也就罢了。

然而边关平稳的形势,却在收到西北信报那日,骤然翻转僵持。

冬月二十,叶胥沿境线向西巡视时收到西北斥候传信,齐钟齐老将军亲笔,西域十国内乱,边境守备乱中有稳,恐有变故。

诸允爅草草在信件最末一段扫了一眼,把孟歧一边儿溜须拍马,一边儿暗自夸耀他责令二位将军压在境线实乃英明之举的说辞直接略了过去。

行伍中人居安思危乃是常态,北境西北接连祸乱,事出反常定有妖异。叶胥方辰并非是谁人均可差遣之辈,如遇敌情不明的情况,遣斥候密探、向北加派暗哨、整军待命都是足以应对的常规策略,直接带兵压境,实在莽撞至极。

除非拓达闹出什么铤而走险的动静但倘若形势危急,方辰为何又叮嘱齐天乐“切莫疾行”?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