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挑剔。
谢玉琢面露惊叹,他只注重面部神韵,从而疏忽其他,难怪他技艺不精。
白薇雕刻的观音神态,手里柳枝洒落的甘露水,十分鲜活。
毫无疑问,这种活是玉雕的灵魂。
“高,您真是个高人!”谢玉琢仔仔细细看几回,都挑不出任何的瑕疵,心口火热,“这单生意做成了,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他想挑着白薇一起干。
白薇嗯一声,继续埋首抛光。
谢玉琢激动地搓着手,在屋子里疾走几圈,稍稍平复下来。
“明天初一,你大哥进书院,你回去一趟吗?可有准备送他的贺礼?”谢玉琢想起重要的事情,说话都压低声音,就怕惊着白薇,磕碰着玉观音,“赵老爷今日宴请镇上有头有脸的人,我知道他手里有块好墨,特地厚着脸皮上门去求来送给你大哥。他不舍得给就算了,当着我的面赠给顾时安!”
白薇手一顿,眼睛微眯。
“幸好顾时安有点良心,知道我是要送给白孟,他就转赠给我了。”谢玉琢提到这个情绪更加激动,“你说说白孟脑子是被驴给踢了?他自个念书考上个举人,谁不客客气气对他?当年他和顾时安在书院都是高先生的得意门生,高先生更看重你大哥,如果不是你爹出事,哪里有顾时安的事儿?”
“你是没有看见,赵老爷对顾时安那个态度,简直就像对亲儿子,要供顾时安考中进士为止。”谢玉琢砸吧嘴,心里羡慕不已,“举人啊,咱们县城好多年没有出过举人。”
顾时安中举,才会这么风光。
白薇问他,“你和顾时安很熟?”
“我和你大哥、顾时安在一个书院念书,住一个号舍,不过我和你大哥关系更好,和他关系平平。”白孟落榜不再念书,谢玉琢自知不是读书的材料,也回家继承祖业,“那天上你家找你,回去的时候遇见他,聊了几句,他问起你的事情来。我按照你叮嘱我的说辞告诉他,你是我的徒弟,跟着我学手艺!真的搞不懂你,你这么好的手艺,为啥要藏着掖着?”
谢玉琢倒是很高兴,没有人知道白薇的手艺,就没人跟他抢人。
“你还和他说了什么?”
“他问起玉器铺子经营得如何,我当时嘴快,告诉他在赵老爷那儿接个活。”谢玉琢意识到不对劲,警惕地盯着白薇,“你问他干啥?该不会对他旧情难忘?我告诉你,你现在是有夫之妇!”
白薇冷笑一声,“我和他只有恩怨。问清楚只是提醒你,待会请他上门吃个饭,将墨还给他,免得欠他一个恩情。今后挟恩图报,让你为难我怎么办?”
谢玉琢狐疑地瞅白薇好几眼,想着白薇和顾时安的恩怨,有几分不确定。
“好,我这就去请他过来!”谢玉琢应下来,心里却想看白薇有什么图谋。
她要敢做对不起沈遇的事情,他……他就告诉沈遇,让沈遇收拾她!
谢玉琢去的早,顾时安还未回村,在谢玉琢热情的邀请下,顾时安上门做客。
他看一眼玉器铺子,不见白薇的人影。
谢玉琢装作没有看见他的眼神,挑出一块玉佩给顾时安,“顾兄,你将墨碇让给我。我这人不爱占人便宜,你将玉佩收下,我这心里才踏实。”
顾时安看着桌子上的玉佩,沉默了半晌,问他,“你那尊玉观音雕好了?”
“今日刚刚完工。”谢玉琢打着哈欠,一副很疲倦的模样。
顾时安饮完一杯茶,笑容温润道:“谢兄累了便好好休息一下。明日还要将玉观音送去赵府,我这就不叨扰了。”
谢玉琢歉疚道:“下回再请顾兄喝一杯!”拿着桌子上的玉佩,塞在顾时安手里。
顾时安没有推却,收下玉佩离开。
谢玉琢疑惑地想:白薇从一开始就没有露面,难道真的是不想他欠顾时安的人情?
他挠了挠后脑勺,转身看见白薇悄无声息站在门口,吓一大跳。
“抛光好了。”白薇邀请谢玉琢去家里做客,“咱买点酒菜上我家去,庆祝玉观音如期完成,再庆祝我哥去书院念书?”
“行啊!”谢玉琢匆匆去后院,“你等我一下!”
他把玉观音装箱,将工棚挂锁,揣上墨碇,关铺门和白薇一起回石屏村。
月上中天,镇上街道清清冷冷,不见一个行人。
片刻,小巷中走出几个人,其中两人肩膀上扛着六七尺长的竹梯。
架在一间院子墙壁上。
墙壁恰好是六七尺高,竹梯高度正好。
刘琦对另外二人说道:“你们快点进去找,我在外面给你们望风。”
另外两人点头,动作利索的爬上墙壁,又将竹梯搬着放在内墙,爬下去。
刘琦不是第一次干偷鸡摸狗的事,心里仍是紧张。
不知道过去多久,墙内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刘琦抬头望去,就看见一个人单肩扛着箱子坐在墙头。
很快两个人爬下来,刘琦打开箱子,就着月光看见里面玉观音散发出柔润通透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