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准备小露一手。
打一壶好酒,买一些卤味,两斤猪肉,一斤羊肉,一小瓶香油。
谢玉琢租一架牛车,两人一同回石屏村。
江氏从地里回家,看见白薇和谢玉琢回来。高兴地说道:“你今儿回来,咋不告诉你爹?家里啥都没有准备。”
“我是临时决定的。”白薇接过江氏肩膀上的锄头,扛在肩膀上。
“伯母,今儿我上门叨扰了。”谢玉琢穿着月白色长衫,他长得白,淡蓝色衬得他清隽秀逸。脸上笑容灿烂,很讨长辈喜欢,“薇妹说您做的菜好吃,我馋了很久,好说歹说,她才肯带我来尝您的手艺。”他将备来的礼物递给江氏,摸了摸肚子,嘴甜道:“我中饭没吃,特地空着肚子来过足瘾。”
“来就来,带啥东西,多破费啊。”江氏被哄得心花怒放,她本来就感激谢玉琢,眼下更是喜欢他,“谢师傅,您啥时候想吃了,就来我家,只要不嫌弃是些粗茶淡饭。”
“伯母,我和白孟是同窗,您喊我小谢。”谢玉琢三言两语,让江氏一口一个小谢,不将他当做外人。
白薇望着江氏,她头发灰白,沧桑的面容布满皱纹。眼睛不大好,在阳光下眯着眼睛。谢玉琢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话,她笑得合不拢嘴。
白薇将卤味装盘,打算做萝卜块炖五花肉,羊肉大葱馅饺子。
她去地里拔大葱,就看见刘琦坐在牛车上,往镇上而去。
刘琦之前守在谢氏玉器铺子门前,她还以为顾时安煽动刘琦对她动手。
正好要雕刻玉观音,她不轻易出门。今日邀请谢玉琢回来,有两个目的。
其一担心刘琦让人盯着她,找人埋伏。她虽然能打,身边有个男人要好许多。
其二她让谢玉琢请顾时安上门,原来是另有打算,意外地听见顾时安问玉观音的事情,特地引开谢玉琢。如果目的是玉观音,他们一定会在今晚动手。
白薇心里一直没底,路上回来没有遭遇埋伏,她就在猜疑,他们打的是玉观音的主意。
在白薇眼中,顾时安和刘琦是一伙的,沆瀣一气。
将大葱送回家,白薇对江氏说道:“娘,今晚你招待谢玉琢。我请人做金刚刀,今日要交货,我将这事儿给忘了,得赶回去,免得让人等久了。”
“你赶紧去。”江氏问,“今天还回来吗?”
“太晚了,我明天回来。”
白薇挥了挥手,让江氏不要送。
她前脚刚走,沈遇后脚拎着一只兔子回来。
“你上哪捉来一只兔子?薇薇打小喜欢毛茸茸的东西,她肯定会高兴。”江氏端着一盆脏水泼在院子里一棵枣树下,“她刚刚去镇上。”
沈遇将兔子放在厨房,“这么晚去镇上?”
江氏叹气,“说是找人做啥金刚刀,今儿要给她,她得赶去拿货。”
沈遇洗手的动作一顿,金刚刀是委托他找人做。
白薇在撒谎。
“我去看看。”沈遇匆匆洗干净手,大步去追白薇。
白薇不知道沈遇跟着她,疾步赶去玉器铺子。
她并不完全确定刘琦会打玉观音的主意,特地在铺子旁边的客栈,要了正对着铺子后院的房间。
打开一扇窗,白薇搬一张椅子坐在窗前,盯着铺子的动静。
守株待兔。
她等得快睡着了,又饿又困,听见更夫梆梆敲两声。
二更天。
白薇打着哈欠,怀疑她是不是猜错了。
错眼看见一道黑影坐在铺子院墙上,她倏然站起来,隐在黑暗中,目睹两团黑影爬进院子。
她立即出客栈,看见一个人坐在台阶上,背靠柱子。脚步一顿,从他熟悉的侧脸,辨认出是沈遇。
“你咋在这里?”白薇很惊讶。
沈遇阖眼养神,听见白薇的声音,蓦地睁开眼睛,黑魆魆的瞳仁在清冷月光折射下,仿若有光影流动,格外的摄人。
他时刻保持着警醒,眸子清明,并无一丝睡意。
侧目望来的刹那,白薇心口跳动一下,拇指不禁刮着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