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高维俯视者并不是普通的外神，祂是旧日，活的时间只会更长。至于以后怎么办？以他人类的精神活上几百几千年，他要么被同化为神明的一员，要么就此湮灭，世界上再不存在‘林征’的痕迹，那个时候也就不用再担心这个问题了。

但是这样的话，很有可能，人就活不下来了。

他的死最多也就是让他少一个更进一步的机会，但是詹妮父亲的死会是真正的死亡。普通人的灵魂，甚至没有资格在灵界留下简单的一个笔画。

“应该是……有的。我听她们谈起来过，天体教派是在所有德维尔爵士的工厂内都派出了一些人手。”詹妮有些紧张，“是不是，是不是说，我爸爸他——”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罗伯特最后整理了一下身上携带的东西，头也不抬地回应道，“你的爸爸有没有什么比较显著的特征？能够一眼从人群里走出来的那种。还有，他的位置。”

“他、他有一圈络腮胡子，右手受过伤，缺了手指。他在西边的那家蓝厂。”詹妮看着罗伯特，越来越慌张，“我，罗伯特先生，我该怎么办？”

“跟着梅丽莎，你们两个去佐兰特街的黑荆棘安保公司。用克莱恩和我的名字，把事情再和他们复述一遍。”

罗伯特抬头，眼神中透露出的是彻骨的冰寒。他的语速依然很快，快到詹妮甚至没时间去想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到他走之前，詹妮终于反应了过来：“罗伯特先生，你、您，要去干什么？”

“去救人。”

……

符咒和刀片，他现在的状态比之前和雪伦夫人打的时候还要糟糕，毕竟那时候他还有一把刀，还占着黑夜这个‘天时’。但是某种意义上来说，把一群邪教徒和一个序列六比起来，是不是有些太看不起中序列了？

不过如果要应对复数敌人，一把刀还不如一片符咒……罗伯特轻轻把符咒摁在手心，暗自沟通那位被缚之神的灵性。

活尸的冰霜让那片符咒被冻在他的掌心，只要他喊出特定的单词就会被催动。一小把剃须刀片被他分别夹到指缝中，他没有飞刀的经验，但是来自罪犯的灵敏度起码可以保证它们不会落空。

罗伯特起身，连踩两脚跃上高墙。这里的布置和他认知中那种安放‘契约工人’的场地相差不大，此时正值太阳落山，正有一些离得近的厂房的工人陆陆续续被放回来。

‘蓝厂’这个名字来自于这家工厂的外墙，它在刚刚开业的时候被刷上了蓝漆。但是随着时间过去，外墙的颜色已经看不出来了，只有这个名字留了下来，甚至取代了这家工厂真正的招牌。

这个厂子很大，有很多分开的厂房，也有很多契约工人。罗伯特的眼神迅速巡视一圈，这里的多数都是一些年轻男女，看不到几个中年人。

找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