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结束了前三轮的比赛之后,岳含章并没有在主厅之中有过多的停留。
他只是在整个主厅比赛的会场之中稍稍转了一圈。
将大部分的碾压局和菜鸡互啄局摒弃之后,仅只有几场勉强算是势均力敌的武夫之间的搏斗。
略略看下来,收获并不是很大。
他的武道之路,有了惊神意志的存在,已经自成风格。
岳含章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在机械脑海的辅助下,在武学的研究上走出了极深远的路。
也正因此,旁人技击的思路与风格,已经很难再给予岳含章帮助。
岳含章也只是通过这样几场势均力敌的对局,确定了这群“外地人”,其普遍具备的真实水平,与自己预料之中的相当。
目前看,还没有什么翻车的可能。
带着这样的收获,岳含章施施然的离开了主厅会场,回返到了属于自己的演武室中。
而刚进门,岳含章便听到了演武室中传出来的掌风破空声。
待他看去时,正看到回来更早的姜灵修,正在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的进行着九宫混元掌的演武。
之前的间隙之中,岳含章也曾经看到过姜灵修出手的部分对局。
同样碾压的态势也在她的身上得以呈现。
而且,因为早晨时覃林辉说那番“百无禁忌”言语的时候,两人都在场。
比起岳含章这一手掌托日月,诚然是杀伐招式,但仍旧给人留有余地的“控分”不同。
姜灵修则像是真的将覃林辉的指点听进了心里去,一上午的三轮十五场搏斗过程之中,姜灵修出手之凶戾,杀招之猛烈,像是真正的顶尖掠食者化形了一样。
甚至,正是因为姜灵修进入到了“搏杀”与“狩猎”的状态中去,在这短短十五场的比斗过程里,更多深种在身心之中的野兽本能与情绪相继融入到了武道意志雏形中。
达到最后,姜灵修不仅仅是意犹未尽,而且那不断勃发的武道意志雏形,也并没有能够顷刻的按捺下去。
岳含章瞧的真切,他也早已意识到,这大概便是以极端情绪凝聚成武道意志所难以避免的弊端所在。
所以姜灵修需要发泄,将这种意犹未尽与意志勃发的残余全数宣泄在拳法的演绎中来。
但很显然,具备着象形的白额伏掌并不是很好的选择,她转而将精力用在了九宫混元掌上,将这种情绪的宣泄,变成第二趟拳架的冲刺。
但也仅仅只是走入演武室中的一眼,岳含章便看到了姜灵修武学演绎之中的不妥当之处。
这甚至无需机械脑海的运作,而是纯粹源自于岳含章自己的底蕴。
毕竟不同于岳含章这样,在武道一重天的基础上,任何武学的掌握熟稔,其最终的归宿都是与九宫混元掌融为一体,殊途同归。
而姜灵修终究还没将身心之中的九宫熔炉搭建好,过分提早的抢跑以及天赋才情的展露,使得她在白额伏掌之上一路狂奔疾驰,如今已经逆势反过来开始影响自身的九宫拳架了。
“怎么将虎式带出来了?这一掌越步不要躬身,更相反,腰要塌下来,合‘九宫诸方皆用于内’的义理。”
而姜灵修对于岳含章纠功的话,几乎已经像是形成了条件反射一样,仿佛没有经过思考便已经信服了一样。
这是第二趟拳架的第八掌。
姜灵修很快退回一步,重新进行着这一掌的武学演绎。
但是很快,随着这一掌挥出,不等岳含章开口说话,姜灵修自己就微微摇了摇头。
这一掌调动的力劲,甚至还不如上一次错误挥掌的时候。
紧接着,才是岳含章的声音传来。
“再塌点,身姿还是不够到位,沉腰坐胯,这一掌要用顶劲儿把浑身力劲一下发泄出来……”
姜灵修依言再尝试,有进展,但很不明显。
习惯了之前岳含章那样一击之中要害,顺势将力劲的方向与轻重传导入自身身心中的纠功方式,这种“低效”的指点让她愈发难以忍受。
而同样的,或许是武道意志爆发的情绪余韵仍旧未曾彻底发散,这会儿,姜灵修竟像是凭生了些本不该有的胆气一样,偏头直看向了岳含章这里。
“这一掌我本就不会,你不动手,只在那儿说,如何能纠功?”
这不是“教具”没带在身上么……
如此念头只在岳含章的心神之中一经流转。
但紧接着,他便看到了姜灵修那略显得坚持的目光。
某种情绪在岳含章的心中刹那间的翻覆,他像是想了很多,但那一刻又似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出来。
半是本能,半是深思熟虑一样,岳含章随即便做出了最真实的决定。
他只两步路走到了姜灵修的身侧,没有机械脑海的运作,仅仅只是稍作思量之后,便一手扬起,按在了姜灵修的肩膀上,顺势将姜灵修的马步身姿又往下压了压。
另一只手则垂落下来,顺着脊柱中线的位置,用一种均匀的力道,从背部一路顺到了姜灵修的后腰腰窝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