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你安心在医院呆着,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
红姐那边还有一堆事,见没检查出问题,再询问了周孝愚一会后只得离开。
一起离开的还有齐曦。
最后留下助理曾桥。
她帮周孝愚将食盒等垃圾清理出去后,再次回到房间,犹犹豫豫道:“周,你还想吃什么喝什么就和我说,我会一直呆在这边。”
曾桥二十五六岁,全然没了当初带周孝愚面试时的大姐姐淡定神态,反而有些局促。
她可是全程目睹了周孝愚神奇表现的人。
从给红姐发微信报信的那一刻起,她就默默在暗中留意和关注周孝愚,后来的《艺人生活秀》播出后,她更是一集不落全部看完了。
在周孝愚面前,她多少带着一点点偶像滤镜的眼神,直接表现就是结结巴巴不够自信。
周孝愚此刻正靠在床头,双眼紧闭,思绪已经落在系统中的个人面板上。
在民族乐器演奏方面,其他乐器的掌握度变化不大。
古筝的掌握度仍旧是75%。
琵琶的掌握度从72%提高到了73%。
唯独二胡的掌握度,从62%直接飙升到89%。
差一点就大成了。
他心中隐隐涌出一股期待,对二胡仿佛产生了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和期待感,一天不摸就有点手痒。
“曾姐,能不能麻烦你一下,去我家书房将二胡给我拿过来?”
“二胡被我收在琴筒中,在第二个衣柜内。”
周孝愚将家里钥匙递给曾桥。
后者接过钥匙后点了点头,“我认得你的二胡和琴筒,放心好了不会拿错。”
等曾桥离开后,房间中传来一声淡淡的叹息。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隔壁铺上盘腿坐着一个30多岁的中年男人,有些胡须拉碴,他刚才一直以好奇和探寻的目光在打量着周孝愚床边的几女。
这会等人都走了,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忍住,自来熟的搭讪道:“小兄弟,你这福气是真不错啊,三个女人围着你转。”
“你看我,我昨天进来的,除了我的几位狐朋狗友第一天过来看了一下我外,今天竟然一个人都没来。”
中年男人指了指周孝愚床头柜上面的水果袋,又指了指自己空荡荡的床头柜,眼神中不免有些落寞和唏嘘。
周孝愚笑道:“老哥怎么称呼?”
“我姓董,开货车的,你叫我董哥好了,小兄弟怎么称呼?我看刚才的那三女都很关心你,真是羡慕死人啊,年轻长得帅就是好。”
周孝愚解释道:“董哥别误会,我是前海市音乐学院的学生,我姓周,刚才的三女,一个是我班主任,一个是我表姐,最后走的这个是我同学,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董哥要是想吃水果的话,就吃我的好了,我反正一个人也吃不完。”
董哥在床上搓了搓手,不客气的跳了下来。
他从水果袋中拿了两个苹果和两个梨子,想了想又将梨子放回去。
“我听说你是因为贫血和营养不良进来的,暂时就不要吃梨子了,这玩意对胃不好。”
然后他将洗好的两枚苹果一手一个,也给周孝愚分了一个。
许是一个人在房间中憋坏了,见周孝愚这个病友的性格不错,董哥直接在旁边开始了唠嗑。
“我是和朋友喝酒,喝多了被送进来的,当时差点吐血了。”
“我媳妇昨天来给我办完住院手续后就直接不管我了,临走前还扔下一句话,怎么不在外面喝死?”
“你瞧瞧,这是两口子间说的话?”
其实董哥也知道他媳妇为什么如此不近人情,估计是知道他这边没多大事,这次住院又平白多花了四五千,心里难受,这才将怨气发泄在他身上。
看得明白是一回事,但人嘛终究是感性动物,尤其在生病这种脆弱的当口,更需要一些情感上的慰藉和关怀。
他媳妇也知道,但就是不给。
搞得他这个丈夫还没四五千元钱重要。
这点就让董哥十分难受了。
周孝愚在旁边静静的听完了董哥的诉苦,安慰道:“许是嫂子外冷内热,知道你没事,又想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让你以后别在外面喝这么多酒了,这也是一种另类的关心方式。”
董哥咬着苹果道:“我当然知道,就是心理上难以接受,她当然不希望我死,我要是死了,每个月五千多的房贷她一个人扛,抗得了多久?还有一个刚上初中的儿子,后面花钱的地方多着,她就算半路改嫁都难。”
“你不懂,我并不单单是因为这点小事难受,就是觉得有了孩子之后,我媳妇就不像谈恋爱那会黏着我了,也不如年轻那会温柔了,每次找我不是埋怨就是嫌弃,然后就是抱怨煤气费又涨价了,是不是煤气公司在气表上做了手脚。”
“这不就是在嫌弃我赚的少吗?”
“我为什么这么喜欢在外面地摊和朋友喝酒?还不是因为回去后压力大,女人永远不懂这些。”
董哥一边诉苦,一边摇晃着头,末了给了一句过来人般的总结,“小周,你还年轻,以你的外形条件以后肯定不缺女人围着你转,但是,一定要稳住,千万别一个冲动就和人领了证。”
“即便要结婚,也尽量晚一点,你要相信我,男人这一辈子最潇洒最无忧无虑的时光,除了童年外也就结婚前的这短短几年。”
“一旦结婚,就成了没日没夜被人套上了牢笼的牛马,累啊。”
周孝愚静静的听完,回了一句,“我知道,我听董哥的,尽量晚点结婚好了。”
董哥原本只是在找个人唠嗑,发泄下内心中的苦闷和压力,顺便给小年轻传达一下他这个过来人的人生经验。
他压根就没指望周孝愚能听懂能理解。
这会惊讶道:“你真的懂了?”
周孝愚点了点头,“我真的懂了。”
董哥眼珠子转了转,依旧不相信周孝愚能明白里面的道理,大概是假装听懂来安慰他吧。
唉,这个小年轻还真是一个好人啊。
听他发了半天牢骚。
董哥一时间只觉得索然无味,将手擦拭干净后重新躺回床头,“我先眯一会,你吊针要打完的时候记得按床头那个呼叫器,护士就会过来给你取针,等下午吃完饭,我带你出去遛一遛,这医院可大了。”
一小时后,曾桥返回病房,将装二胡的琴筒递给周孝愚。
这会已经打完了吊针。
他摸着琴筒上的深色花纹,摸着往日异常熟悉的琴杆和琴弦,心头竟然涌起了一股异常复杂的情绪,就仿佛,眼前的这把二胡成了他躯体的延伸。
他和二胡之间似乎建立了某种无形的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