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3章 你的人生,我的阅历(1 / 2)我住汉江尾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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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进入到抗战时期。

阿炳用唱词反对侵略者暴行,歌颂革命者英雄事迹,抨击汉奸走狗的不耻,讽刺了当局统治者的腐败。

遇到不平也非要出来说一说,因此得罪了许多恶势力。

他们以影响金融经济为由,禁止阿炳街头卖艺。

无力反抗之下,只能默默咽下这屈辱。

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

放在家里的二胡和琵琶被老鼠咬坏了,阿炳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意,可能冥冥之中是老天的安排。

他从小在雷尊殿长大,算是道士出生,比较相信命运一说。

于是阿炳决定不再做音乐。

失去了这段心气后,阿炳从此一病不起,生活陷入困顿,只能依靠卖些治疗丹毒的偏方,帮人修理乐器勉强糊口。

时间进入到1950年。

告别了旧时代,迎来了新中国,年轻时离家出走的玩伴黎松寿返回故乡,听闻阿炳这些年的遭遇后悲愤交加唏嘘不已。

黎松寿和阿炳的关系,既是玩伴,也有一点师徒的成分在里面。

黎松寿比阿炳小十多岁,当年因为阿炳乐器弹得好,在整个无锡城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名人,有不少半大的孩子被音乐吸引,经常找阿炳请教一些乐器演奏和音乐方面的问题,其中就有黎松寿。

得知阿炳不再弹琴后,黎松寿尽力劝说,他告诉阿炳,现在有一种东西叫录音机,是从国外进口的,十分名贵。

录音机里面有一种携带式钢丝,可以将声音录下来,保存后播放给其他人听。

阿炳不信,觉得他在吹牛。

黎松寿没有这东西,但是他见过,他竭力建议阿炳从现在开始恢复乐器演奏,他会尽量外出找关系将这种进口录音机带过来,让阿炳将他引以为傲的曲子录下来,传给后世。

也算是为自己留了名,这样不枉活了一场。

许是因为老友重逢的喜悦,也或许是真的想为后世人留点什么,阿炳同意了。

同年暑假,黎松寿通过自己的关系将中央音乐学院民族音乐研究所所长杨荫浏教授带到无锡,他手中正好有一台进口录音机。

同时还为阿炳带回来一些国外的西方音乐,其中,贝多芬的月光曲最受阿炳喜爱。

在准备了一天之后,阿炳开始正式录音。

当时录下来的就是现在传承下来的三首琵琶曲和三首二胡曲。

不巧的是录音机里面的携带式钢丝(和磁带类似)用完了,于是几人约好几个月后再次过来帮他录音。

本次录音结束后,几人闲聊,询问这六首曲子的名字。

阿炳说,没名字,只是我平时随便拉一拉的。

几人又问他创作这些曲子的灵感,阿炳一会说灵感来源于道教,一会说来源于佛教,总之就是东扯西拉,不说实情。

直到现在,他始终对自己‘私生子’的身份耿耿于怀,自尊且敏感,生怕别人从他的音乐来历中探听到了他过去的尴尬身世。

最后,还是现场的黎松寿和杨荫浏教授帮这六首无名曲分别取了名字。

因阿炳之前经常在第二泉附近卖艺,在听松石附近练习琵琶,所以才有了二胡曲《二泉映月》和琵琶曲《听松》的名字。

临分别时,阿炳担心几人不再回来帮他录音,道:“我会七百多首曲子呢,其中最擅长的《梅花三弄》和《十番锣鼓》等你们下次过来时,再弹奏给你们听。”

同年深秋,阿炳应中华牙医协会的邀请,在无锡泰山饭店的后花园中演奏了二胡独奏曲《二泉映月》。

这是阿炳唯一一次在公共舞台上演奏自己的作品。

也是阿炳人生的华彩谢幕。

他始终没有等到几人再次过来帮他录音的消息。

同年12月,阿炳病逝,终年57岁,葬在无锡西郊璨山脚下“一和山房”道士墓。

可惜的是他创作了几百首曲子,留存下来的只有这6首。

一月后,董催弟也跟着病逝。

之后没多久,阿炳的《二泉映月》在全国广播中播出,一时间震撼了所有听到这首曲子的人。

1978年,世界级指挥大师小泽征尔来到中国,他专程来听一位17岁姑娘演奏二胡曲。

听到一半,大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激动地说:“此曲只应跪着听。”

身边的翻译吓了一跳,赶紧拉他起来,不屑地说:“这不就是个流浪汉写的小曲儿嘛。”

小泽征尔却一言不发,他坚持跪着听完整首曲子。

听完后,他泪流满面。

他说:“我根本不配指挥演奏这首曲子,这是真正的世界名曲啊。”

1985年,此曲被美利坚评为最受西方欢迎的乐曲之一,世界许多专家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一位英国音乐家听后惊叹到:“这是中国的贝多芬,中国的《命运》!”

2008年,瞎子阿炳创作的乐曲《二泉映月》随着中国第一颗绕月卫星“嫦娥一号”发射到太空,唱响世界、唱响太空。

阿炳的一生,经历过大起大落,从富贵到落魄,再到双眼失明,街头卖艺。

他经历过清朝末年、民国混乱、抗战和解放战争时期,直到新中国成立始初。

他是不幸的,带着遗憾和落魄去世。

同时又是幸运的,在去世之前,以音乐演奏者而不是街头乞讨者的身份,唯一一次在公共舞台上演奏自己的作品,并获得了满堂喝彩。

最终,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六首原创曲子。

使得中国和华夏的历史上多了一位天赋横溢的音乐家,少了一个号称‘小天师’的道士。

用一句话来概括阿炳的这一生,“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作者参考了纪录片《阿炳传奇》和1990年电视剧《瞎子阿炳》,以及百度百科相关资料,部分时间节点有所删减和加快,如有不详实之处,还请指正。)

……

周孝愚站在阿炳去世的病床前泪流满面。

这几个月时间,他仿佛度过了一辈子,无比的漫长,就好似以一种亲历者的角度和视角去旁观阿炳的一生。

他无法发出自己的声音,无法改变阿炳的命运,最后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病逝。

这种感觉异常难受。

此时此刻,周孝愚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内流淌着一种热流,充斥着一种叫情绪和哀痛的东西。

依稀中,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周孝愚,周孝愚,快醒醒。”

周孝愚睁开眼,发现卧室的床前多了三个人影,分别是红姐,齐曦和一个公司的女员工。

几人见周孝愚醒来,当下大大松了一口气。

“小周,你刚才吓死我了,我们叫了你半天,敲门你不理,打你电话也不接,没得法我才将红姐叫回来,还好她有你房屋的钥匙。”

“小周,你是怎么了?”

齐曦注意到周孝愚的眼眶边有两行热泪。

周孝愚伸手擦拭了一下,“没什么,就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刚才睡得太死,让你们担心了,抱歉。”

“你们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要穿衣服。”

他发现身体内藏着一泡尿憋得厉害,已经忍不住要上卫生间了,问题是他睡觉时只穿了一件T恤和内裤。

当着三女的面下床实在做不到。

等三女出去后,周孝愚下床,突然间整个人一阵眩晕,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房门外的几人听到声音,再次冲了进来。

“你到底怎么了?”

红姐注视着周孝愚,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周孝愚趴在床头解释道:“真没什么,也就是睡了五六……两三天而已,睡得久了点,刚才突然下地,腿有点抽筋,现在好了。”

“红姐,你们能不能先出去啊,让我穿上裤子,我要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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