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凌大笑，“她跟我说过的，以前天天在这儿喝，现在自己店里有牛奶了，不在这儿喝了，很不好意思。”

店主笑道：“小妹子脸皮薄得很！你告诉她不喝牛奶了，其他的也可以来这儿买嘛。不要跑嘛。”

“哈哈哈……”

姜凌掏出一支烟，递过去。店主愉快地接过。

姜凌又看看旁边宛如隐形人的刘弘毅，“你抽不抽？”

“不。”刘弘毅摇摇头，“我不会抽烟。”

于是姜凌和老板抽着烟聊起来。

刘弘毅往旁边走一点儿，就像高中那种看到学渣抽烟的学霸。

他也不是完全无自信，至少他现在还是有一些难以捉摸的清高。

“你妹妹喝了一年了，有没有长高？”

“开学来的时候去量，长了两厘米。现在没量了。怕老是去量，她老惦记着。”

老板笑道：“还是有效果的，其实不用追求多高。两个人有一个高就行了，何况她也不算矮。你们俩这基因多好嘛。”

“呵呵。”姜凌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老板从里面拿个凳子给他，“坐嘛。”

“不坐，在车上蜷一天，腿都酸了。”

“你们开车去的？”

“对。”姜凌现在非常想装逼，看看树底下刘弘毅的背影，“唉！就是累得很！”

“是！还是远的，大理丽江。你一个平原城市来的小伙子，能在这种山路上开，已经很厉害了。好些平原来的老司机，都不敢开咱们这山路。”

“还好，平原景色单调，开久了犯困。但云州这山路，是一点儿不敢犯困。”

正聊着，卿清荷下来了，在对面招手，刘弘毅走过去，姜凌也招手，卿清荷走过来。

刘弘毅手忙脚乱地停下脚步。

卿清荷走到姜凌面前，不敢看店老板，低着头，“不是让你们先去点菜吗？”

“怕你丢了啊！”

“我怎么可能在这里会丢！”卿清荷水汪汪地瞪他一眼，抬手把他嘴里的烟拿下来，蹲在地上摁灭，扔垃圾桶里。

姜凌笑笑，他只是跟别人吹牛打屁的时候抽抽，也没有瘾。妹妹不让抽，也是一个借口。跟老板挥挥手。

店老板说：“小妹子，你以后不要路过我的店就跑，你不在这喝牛奶了也没关系嘛。”

卿清荷红了脸，拉着姜凌胳膊就跑。

跑了一会儿，卿清荷回头看看呆站着的刘弘毅，“刘弘毅，走啊！”

“哦。”刘弘毅手足无措地跟着他们，脑子晕乎乎的，她变化太大了！完全成了一个青春活力少女！跟以前那种病弱清冷气质完全不一样。

他本以为她到了大专，到了陌生的城市，是更不如意，更忧郁的。

但她就像一个柔弱的花骨朵突然挺立起来，明媚地绽放在阳光下。

即使现在已经是夜晚，但在迷离的灯火中，她也是那么地活泼明媚。

因为她身边那个男生吗？

到傣族饭馆，卿清荷说：“这是云州的特色哦，酸辣味的。云州的菜跟山城差不多，都辣，但不是麻辣，是酸辣。我喜欢吃醋，所以我还挺喜欢这边的味道的。”

姜凌笑笑地看着她，妹妹是爱吃醋！

但现在他俩甜甜的，只有刘弘毅满腹酸涩。

点了甜甜的菠萝饭，酸笋鸡，烤五花肉和水腌菜拌粉丝。

姜凌哥这个气氛担当不开口，卿清荷只好找话题：“你是和你同学一起来的春城？”

姜凌也看着他，春城是旅游城市，以前他那几个高中同学也来找他玩过的。所以卿清荷的想法很正常。

刘弘毅低下头，“我一个人来的。”

“哦。”

“你应该早点告诉莪啊，那样我就留在春城带你玩儿，或者一起去大理。对吧？姜凌哥？”

姜凌白她一眼，对个毛线！

一盆酸笋鸡端上桌，卿清荷看看刘弘毅，“不要客气哦，自己夹来吃噢。”

“嗯。”

说罢，卿清荷夹起一坨肉多骨头少好啃的鸡肉给姜凌。

刘弘毅低下头。

菠萝饭端上来，卿清荷又忙着给他们舀菠萝饭，给他们添茶水，这总比让她无话找话好多了。

烤五花肉端上来，卿清荷又招呼刘弘毅：“这个好吃！你自己夹哦！”

“嗯。”

说着，卿清荷夹起一块五花肉，把肥肉和皮咬下来，就把瘦肉放姜凌碗里。

她以前是用筷子分的，但筷子比较费力。这次出去玩，两个人更亲密了，碰到肥瘦肉连在一起的，她就咬下来肥肉，把瘦肉给姜凌。

刘弘毅低下头，眼泪都要落到碗里了。清高的林妹妹在这个男生面前居然这样卑微！

姜凌看看他，哭吧哭吧，嚼吧嚼吧妹妹咬下的瘦肉，香喷喷。

吃完饭，姜凌去付钱，刘弘毅低着头，身上的麻袋拧成了麻绳。

卿清荷却非常自然，她都忘了刚开始跟姜凌吃饭他付钱时，那种拧巴难受的感觉。她确实变了很多。整个人都大方了。

“你住哪里？”

“就你们学校对面的旅馆。”

“哦。”卿清荷点点头，“明天就收假了啊！你赶快回去吧，明天就去买票。你钱够不够？”

“够的。”刘弘毅点点头，“我就是想，既然来了，就看看你。”刘弘毅抬头看她一眼，又低下头。

“哦。”

姜凌结了账出来，自然地揽住她的腰。

卿清荷说：“我们送你过去吧。”

“不用。”刘弘毅一扭身子，像个女人那样跑走了。

姜凌看着那拧巴的背影，这回他应该是真的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