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清荷看着他的背影,“我怎么感觉他有点儿怪怪的,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姜凌微笑,“谁知道呢?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你这个同学看起来比你还内向啊。”
卿清荷一扬小脑袋,“那不一样!我是向内,不是内向。我只是对大部分人聊的话题不感兴趣,对别人的事也不感兴趣,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事,懒得说话而已。”
姜凌笑起来,妹妹是这样的,所以她身上透露出一种清高而非自卑的气质。她讲到她感兴趣的,比如那些历史文化,那是滔滔不绝妙语连珠。
“他话是比我还少,我们两年同学说过的话还没我跟你一天说得多呢!”
姜凌开心地揉揉她的脑袋。
卿清荷仰起头,“姜凌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啊?我在你面前都快变成一个话痨了。”
“没有啊!我喜欢听你说话。”
这一抬头,看到路灯照耀的蓝花楹,卿清荷惊喜地站到路缘石上踮踮脚,拉拉姜凌的手,“姜凌哥,你看,我们走的时候才开始打苞,现在竟然这么多了!”
“对啊!”姜凌也仰头看着花团锦簇。
“这叫什么?”
“蓝花楹。”
“明明是紫色的!”卿清荷不满道。
“取名字的人色盲。”
“哈哈哈……”
卿清荷走在只能放下一只脚的路缘石上,一前一后轻快地交换着小脚,姜凌牵着她的手走在下面。
“为什么刚刚不让牵手?怕你同学看见?”
卿清荷才发现他牵着她的手,其实刚刚是她主动拉住的。往后一抽,姜凌紧紧捏住。卿清荷红着脸,靠近他,“姜凌哥,这是在学校啊!”
“在学校怎么了?”
“好多人看见!”
“那又怎样?”
卿清荷又往外扭扭,姜凌就不放。于是她只好靠着他,把相连的手挤在两人之间。
姜凌牵着她走到西院楼下,卿清荷从路缘石上转过身来,“好了,今晚就送到这里,紫花树下,不见不散。在花谢之前,你每天都送我到这里。”
姜凌扬起嘴角,突然倾头亲她额头一下。卿清荷小脸一红,跳下路缘石跑进西院大门。
本来是正常的周六日,但现在已经有调休了,周末就上课了,夜光也恢复营业。
上午课上完,下午卿清荷又被英语老师抓走了,只有阮湘琴和姜凌守着酒吧。
“班长,这次出去和小妹到什么程度了?”阮湘琴八卦道。
姜凌无奈,“什么程度?刚牵上手,回来就不让我牵了。”
阮湘琴大笑。
“班长!你给我一百块钱,我给你去打听一下。”
“一百块?太贵了!”
“五十。”
姜凌不理她。
“十块!十块!一口价!”
姜凌从抽屉里掏出十块钱拍她手上。
阮湘琴揣兜里,“明天就给你消息。”
姜凌扬起嘴角。是呢!谁知道妹妹在想什么呢?是得安排個间谍!
“对了,她高中同学走了吧?小妹昨天问我为什么说他走了,他又没走?怎么他也没打电话给她?”阮湘琴说,“班长,你可不要把我供出来啊!不然以后小妹再也不会信任我了,你也休想打听到内部消息了。”
姜凌哭笑不得,“行,一切都是我的责任。”
傍晚,一个男生在女生宿舍楼下站了一阵,对一个上楼的女生说:“你好,请问你能帮我叫林妹妹下来吗?”
女生奇怪道:“林妹妹晚上都在酒吧啊!”
“酒吧!”刘弘毅震惊,“哪个酒吧?她怎么会去酒吧?”
女生笑道:“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你甚至不是云州的吧?”
“对。我……我……”
“她和她哥开的酒吧啊,夜光,校门口,她晚上都在那儿的。”
刘弘毅也知道夜光,这几天经常坐在枫香大道等她,对面就是夜光,还以为是别人开的什么小店,没想到就是她和她哥开的。
她哥就是昨天那个高帅的男生吧?难怪昨天别人跟他打招呼,问什么时候营业?
刘弘毅穿过枫香大道,走到夜光,看着那汩汩流淌的夜光,确实是个酒吧。清高的林妹妹居然在酒吧上班!
他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那个男生一看就很社会,原来是开酒吧的。林妹妹居然跟这种人混在一起!
他朝酒吧走过去,听着里面传出的歌声,酒红伞下,彩灯旁,坐着一对对男女喁喁私语。好暧昧的气氛!
他身上的麻袋裹得更紧了,双腿如有千钧。
往里走,更是灯光迷离,乐声靡靡。阮湘琴也在酒吧帮忙,看到刘弘毅走到门口,碰碰姜凌的胳膊,努努嘴,“老板!”
姜凌抬起头,看着像个乞丐一样站在门口的刘弘毅,不是他故意侮辱他,实在是他的神态姿势太像那些佝偻地拖着麻袋走到他家超市门口讨钱讨纸皮的流浪汉。
姜凌对他兴不起任何竞争的心思,只有可怜。为什么还不走呢?难道感情是乞讨来的?是别人看你可怜就会给的?
阮湘琴又转头喊:“老板娘!你同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