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你,是你害死了妈妈!”十岁的黄苓义愤填膺,说这句话时没有掉一滴眼泪。
即便是心怀对女儿的愧疚,黄爷仍不觉得自己有错:“对不起,小苓,等你长大你就会明白了,爸爸对不起你妈妈,可是爸爸没有错。”
“你胡说,没有人会为了兄弟义气而害死自己的妻子,你才是凶手!”黄苓的镇定与冷漠完全异于其他同龄的孩子。
童年的回忆有欢笑有眼泪,不自然地,黄苓流下两行热泪,如今的她彷彿能明白自己的父亲了,母亲的离世兴许只能叫做遗憾,男人有一种担当叫做义气,而这样的义气并不是盲目的。
小时候,黄苓并不想去懂男人的世界,而现在她懂了的时候,却早已回不到以前,父亲早已不在,遗憾已经成为永远。
不管再怎么努力,黄苓的记忆就在十岁这年戛然而止,她并没有记起有关田尹的事情,就连唐姿柔的存在也遗忘得一干二净。但从田尹收藏至今的照片跟江威豹陈述实情的表情上,黄苓能感觉到江威豹所说的并不是虚构的,至少不全是虚构。
宋华将楚博送到了兴炎,并告诉赵永成她就是彪爷的孙女。
兴炎的兄弟们得知后十分的激动,赵永没有想到楚博不但没有死,而且还长大了许多,当年那件事之后就失去了联络。
“请你们好好照顾她,我也算完成了对阿彪的承诺,再见了,各位。”宋华把楚博送回兴炎就离开了。
听到楚博回来的消息,田尹也匆匆赶回了兴炎,见到楚博安然无恙,田尹感到很安慰。
“小博,这两年你去哪儿了?”田尹仍旧视楚博为小妹妹。
身体还有些虚弱的楚博为了表示抗拒,她闭上了双眼,由于黄苓的缘故,她也恨极了田尹。
感觉到楚博对自己的抗拒,田尹只好叫手下的弟兄送楚博回房休息,却独自感慨着两个失踪不见的人都陆续回来了。
回到别墅的黄苓等到了半夜都没有看见楚博的影子,她开始变得焦急起来。与其被动的等待,倒不如主动一点,黄苓打开了追踪装置寻找着楚博的定位,通过一点一点的放大,黄苓发现楚博的信号居然停在了兴炎。
不管怎样,黄苓是铁了心要把楚博接回来的。她换好衣服,带上两把枪,就独自往兴炎的方向行进。
田尹还一直留在兴炎,没有回黄家大宅休息。正当他对着发黄的灯光追忆过去之时,手下阿欢急匆匆找来。
“老大,不好了,那个叫郑翘的女人来了,正在大堂里闹呢。”
一听到这个,田尹就激动了起来,他分明知道她哪里是郑翘,她就是黄苓。
“快把楚博交出来,不然我不客气了!”黄苓举着两把枪横眉怒目地对着众人。
田尹一出现就看到了这一幕场景,差点被带着很深恨意的黄苓威慑住了。
手底下的人不明就里:“喂,你这个女人凭什么在这里放肆,我们是不会把人交给你的。”
黄苓双眼射出寒光,让田尹心生畏惧:“我给你们二十秒钟,把楚博交出来,否则,你们一个都没命。”
“阿苓,别这样,我们没有禁锢楚博,是宋华将她救出来送到兴炎的。”田尹跟黄苓解释道。
阿欢有些诧异了:“老大,你糊涂啦,这女的不是大小姐,只是跟咱大小姐长得像而已。”
听到动静的楚博由一个兄弟扶着,跌跌撞撞地扶着肩膀走了出来。先前还差点以为黄苓不在乎自己了,一见到双手执枪、气势汹汹的黄苓,楚博差点喜极而泣。
“苓姐姐!”若不是楚博有伤在身行动不便,她恨不得立刻扑到黄苓的身边。
众人却惊愣住了,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揣测着这个女人是不是真正的黄苓,如果不是,那楚博何以称呼她为“苓姐”,如果是,那为何黄苓这副冷漠的样子。
在此情况下,楚博深知再也无法隐瞒下去了,为了保证自己跟黄苓能够安然离开,楚博只好说出:“她是黄苓,爆炸后她把以前的事给忘了。”
果然不出田尹所料,他就知道他不会认错的,他对黄苓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
“苓姐姐,收起枪,我们走。”楚博生怕黄苓冲动之下闹出什么乱子。
“小博,阿苓!”赵永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挽住黄苓的手臂之后,楚博临去前转身对大家说:“以后再给你们解释,我们先回去。”
送走了黄苓她们,田尹却心生遗憾,现在这个表情冷酷至极的黄苓,实在是无法跟过去的黄苓相重合,她怎么可以为了楚博不惜杀死兴炎所有兄弟?幸好是因为她失去了相关的记忆,不然田尹都无法劝服自己接受这些。
冷静了良久,阿飞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走到田尹身边再三向田尹确认:“她真的是大小姐吗?”
田尹认真地点了点头,却换来了阿飞的一声叹息。
“事情怎么会到了如此地步。”阿飞感慨万千。
“我还以为姐姐不管我了呢!”楚博的眼泪夺眶而出,神情却十分宁静。
一路上,黄苓小心翼翼搀扶着楚博,她现在的记忆只剩下楚博,又怎么会舍她而去。“傻丫头,我怎么会不管你。”
后来楚博便没有再说话,反而是心事重重,如今倒是避无可避,该碰见的还是碰见了,该隐瞒的也瞒不住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告诉黄苓真相,又不知道黄苓能不能接受得了所遗忘的一切。
替楚博整理完毕、上好药后,黄苓坐在了楚博的身边,终于打开了话匣:“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没有吧,没有什么,早点休息吧。”楚博还没有组织好语言,还没有做好准备。
黄苓双目如炬直视着楚博,让她无处闪躲:“江威豹告诉我,我父亲曾是兴炎的老大,我曾是兴炎的坐馆,也曾是田尹的女人,而田尹却是兴炎的内鬼,是他害得我家破人亡,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再也无法欺骗黄苓了,楚博含着泪光狠狠点了点头。
“所以说,你什么都知道,就是瞒着我?”黄苓的心一抽一抽地疼,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不是的,不是的,”楚博一把抱住了黄苓,丝毫不管身上的伤痛,“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因为我害怕,害怕你想起过去,害怕你再受一次伤害。”
即便是很痛心楚博对自己的欺瞒,可黄苓何尝不能理解楚博的良苦用心,自己的过去是那样的晦涩,若不是为了自己重新开始人生,楚博何须独自承受黄苓过去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