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你!”重峻随口道:“考中了状元又怎样,还不就是给我做书童的份!哎,你明天早点去啊!”
“知道啦,放心,晚不了,家里一大堆人现拿着包袱卷赶我出门呢!”
在外头待了一宿,裴师昭吃着早饭就心里直打鼓,吃完就急不可待地要跑回家去。
“站住!”
裴师昭以为重峻有什么事,就又站住了脚。
重峻叫住裴师昭,边帮他整理外袍,边交代说:“回家去放聪明、警醒点,你家老大人不提就算了,若是被他抓个正着,也不要顶嘴,就好好的说,昨儿个是跟我们几个一起,吃醉了酒,才在外头胡乱歇下了,赶紧请罪,知道吗?!”
“行啦!”裴师昭道:“几句话而已,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这还用你教?!”
“当然不是了。”重峻一本正经道:“这意思虽浅显,此中分寸拿捏却难,是既要点出我来,又不特意强调,提醒他一下便可,却不可激怒了他老人家。”
“这是何意……”裴师昭听了脱口而出,说一半就想到了,忍不住笑道:“我知道了,你这是明白了,我老爹现在知道了我们的事,他有顾忌,怕吵嚷出去,反而不敢跟我挑明了说,是也不是?!”
重峻眨巴下眼睛,也望天道:“什么你的事、我的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少装蒜!”裴师昭伸手点了下重峻的鼻尖,“是我们的事,走了!”
裴师昭匆匆赶回家去,裴恩成听说裴师昭一夜未归,还是去了秦王府,只气得浑身发抖,然因明天就是九月十六了,也只得当做不知。
这天一早,一众举子们就到了校场。而裴师昭,却是先行跑到秦王府,接了重峻,才一起往校场来。
理墨见他们闹了这一场,非但没分开,反而好似更粘了,简直无话可说。
此次武举选拔,比试规矩定的是点到为止,所以当天开赛,还颇请了一些功力深厚的武林名宿。统一分派过之后,两人一组的观场掠阵,以防有人杀得兴起或落于下风之时,不顾规矩猛下杀手或者突施暗器,以便及时出手制止,免得伤到选手或观众。
毕竟在武林人眼中,与官府接连,不是什么好事,有损清名,所以有此等身手,又有这般闲情逸致,愿意来做此等营生的武林前辈并不太多,因此场地虽大,最多就只能同时容纳八场比试。
这一次比试,民间报名的总共为四百四十八人,加上四品以上武官保举的三十二人,共计四百八十人,捉对厮杀,胜者晋级,第一轮胜出的,就钦赐武举身份,以后便可做官。因保举的可以首轮轮空,以此,重峻才会说,裴师昭是钦赐的武举。
虽然是胜者直接晋级,可也并不是负者淘汰,而是首轮负者抽签对战,胜方与次轮负者再战,直至最终决出十六强,才一战定胜负,以保证并无遗珠,一定要选出大晋武功最强的人来。
吉时未到,裴师昭第一天轮空,并未去换衣准备,只陪着重峻坐在后头凉亭里。他翻了翻赛表,与重峻道:“看来皇上这次,是真下了决心,要剿灭吐谷浑了。”
重峻斜他一眼,“你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