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师昭白他一眼,“明知故问!”
“我真的不知道嘛!”重峻摇晃着他的袖子,“你说与我知道!”
他这神态、样子,娇嗔、娇憨、骄纵,就让人抵敌不住。然而,面对心上人,当真要亲口说出心底的情意,裴师昭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这么久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重峻握着双手,满心期待,只等大鱼收网,“那不一样,我要你亲口说与我知道!”
“呃……”裴师昭急中生智道:“我……我很喜欢你这字,因不便叫出来,就、就闲来无事,随手写写……”
“啊?!”
重峻万料不到,竟是这样一个答案,只觉得极是无语,勉强道:“我们重家这排行,因太祖爷对百姓的这一点怜惜,就变得非鹿非马,名不是名,字不成字的,倒有什么好?!”
“念起来……特别别致嘛!”裴师昭吭吭哧哧的说:“可是,怕你见怪,我也不敢叫出来……”
“呵呵……”重峻嗤笑道:“你连我的大名都敢直呼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不过是个表字而已!”
“这到底不同。”裴师昭飞快的瞥他一眼,低下头道:“外头并无人知道嘛,我怎么敢在外面乱说?这原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只小心的放在心底才好……”
只放在心里?重峻听了,倒有些触动,拉了裴师昭的手腕道:“我看你在默写兵书,想必是心有所感。回京去,你担心吗?”
“这……”裴师昭轻笑道:“我担心什么?!”
重峻叹息一声,“我早就知道,荣家,荣太傅不是这么好动的,他肯定会反扑。调动军队这种事,可大可小,皇上不想理,就是事急从权。否则,也可以是视同造反。真查起来,你脱不了干系。这事要是闹穿,拖了裴家下水,叫你家老大人知道了,还不知会怎样动家法呢!原是我,连累了你……”
“别胡说!”裴师昭反手握住他的手,“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嘛,要死一起死,别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废话!何况这点事,哪里就能影响到我家了?你现放一百二十个心!”
第二日,一行人便打叠行装,回京复命。
这两、三个月以来,重峻为朔州灾民劳心劳力,除了赈灾,不避个人安危的治了疫病以外,还将朔州当地,这几个贪赃枉法的官员一网打尽,并留下许多农具与番薯、高粱等产量很大的作物,以及救灾之法,建树颇多。
朔州父老感念重峻的功绩情义,纷纷挽留,这一路上,不住有乡绅送上万民伞、万民折,还有受惠得以活命的百姓拦路挽留。
这一下拖拖拉拉的,就走了好几天,才走出朔州,倒比来时还慢。
逢州过县,等前面京城在望,天色已晚,重峻就叫停车,住店休息。
且说晚上已近三更天,重峻才要休息,裴师昭忽然觉得有些异样,倾耳细听。
铁石道人已经走进来道:“峻儿,有客到了。你们戒备着,为师出去看看。”
重峻也发觉了,外面有清啸声传进来,忙道:“师父小心!”
“我也出去看看!”
裴师昭跟着一纵身就窜出去了,重峻想拦都拦不住。
过了一会,铁石道人跟裴师昭回来了。
重峻问道:“师父,外面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