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顾子安和许康乐打开车门下车。

或许是考虑到有老娘的存在，金同生并没有像南京城的部分官员一样住在公寓里，而是选择了一处院子。

金家的大门也是半开着的，可能是为了方便邻居之间走街串巷，所以顾子安和许康乐没用敲门就进了门洞。

不过顾子安和许康乐刚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老人家朝着门口走来。

“大娘，请问这是金同生科长家吗？”顾子安问道。

“是他家，你们是什么人啊？”老人家来到顾子安和许康乐面前站定。

这时候顾子安才注意到，老人家的眼睛似乎有些不好使了，眼珠的瞳孔中有很多圆形的白色混浊物，看上去像是白内障的样子。

“我们是金同生科长的同事，他嘱托我们来家里取样东西。”

“昂！”听得顾子安的话，老人家似乎很轻易就相信了：“那进去取吧。”

顾子安给许康乐使了个眼神，许康乐便会意地走向老人家刚才走出来的房间。

“同生干嘛去了，怎么不自己回来？”老人家拉过门后的木墩，坐了上去。

“金科长被突然派了一个任务去了北平，可能短时间内都回不来了。”顾子安蹲下身子，从身上摸索出钱包，将里面的小面额的钱取出来，放在老人家的手中：“他还嘱托我给您留些钱，让您自己照顾好自己。”

没了金同生在，一个孤寡老人很容易遭人欺负，所以顾子安只留了一些散钱。

等完事还要和王云才打声招呼，在地面上有警察们照顾着，这样也算是不辜负金同生为这个国家流过的血。

老人家怔了一下，没有再推脱顾子安放在手里的钱。

等了不一会，许康乐就从老人家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手中则是多了一部电台和一本密码本，他冲顾子安点了点头，示意房间里面都处理好了。

顾子安会意点了下头：“大娘，我们取到东西了，那我没什么事的话就先走了，等过几天再来看您。”

说罢，他正准备起身，却被一只粗糙的手掌抓住了手腕。

“孩子，能不能告诉我同生会被埋在哪？”

顾子安一愣，看向老人家混浊不清的眼珠。

像是能看到顾子安的目光一样，老人家说道：“我是瞎了，不过心不瞎。”

“同生在我房间里挖了个坑，我虽然瞎了，但也知道他有时候特意支开我是为了从那里头取东西。”

“他这几天时常叫不应，心里头是装着心事。”

“我不懂你们的主义什么的，我就知道同生他爹说的。”老人家颤颤巍巍的说道：“做人得堂堂正正的，犯了错得认。”

“同生是犯了错，不过莪想给同生打副棺椁，人清清白白地来了这世上，总不能走一遭，最后落个草席裹身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