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不觉得,这次前往白玉京,看到风因那脸色比洒家还要苦,便知确实有些难喽。”
十戒说着这话时,从怀中掏出一根鸡腿,就欲下口。
“这里是圣山。”
九空手指一弹将师弟手中鸡腿弹掉,只是心神却被玉柬中的内容勾动。
[贫道算得一丝师尊气息,欲邀九空大师共往。
——大掌教,沈寇。]
不管是玉柬中提到的师尊信息,还是落款的沈寇二字,都让九空面色变色沉重。
思索片刻后他才询问:“这玉柬是风因给你的,还是沈寇亲自赠与?”
“大掌教亲自递给洒家的。”
“他还说什么?”
“没了,他就是让你前往白玉京一会,并说子回也会前去。”
“嗯。”
九空将玉柬捏碎,向着山上行去。
他心中思绪翻转,对于对方率先探索到师尊气息,九空是信的。
七情六欲道家不如佛家,但是对于验算天机,佛家又不如道家。
只是这沈寇为何不自行前去?
答案似乎只有一个,那个地方连自己这位老朋友也有些忌惮。
而能让白玉京大掌教忌惮,并且还邀请自己与子回同行的地方。
这天地下似乎也没几个。
大晋皇宫禁地?
天穹虚空?
归冥江通往轮回的阵眼?
世界树?
九空行走在前,脑中徘徊出一个个连他都要谨慎对待的地方,可是都觉得不像。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十戒开口了。
“师兄,我想起一件事情。”
“什么?”
“当时沈寇说着让你前去时,目光看向东北方向。”
“东北方向...”
九空先是沉吟,接着眉头一抬,“你是说大乾!?”
“是的,大乾,那个地方不是有个易宁吗?听说他们还多出一个大阵。”
“大阵我知,至于易宁他如今就在我雾炎国境内,向着圣山而来。”
“什么!”
十戒大喝出声,完全不像半圣榜大修士,他眼眸中精光爆闪,脸庞都不再那般愁苦。
“洒家好激动!师兄到时候记得帮我压阵一二,我怕被他打死!”
“......嗯。”
九空无言,他就知道会有这般场景,这关乎师弟修行之道,他也无法劝阻。
师弟名为十戒,不犯戒律如何去戒,食荤便是一戒,斗狠也是一戒。
......
......
同一时间。
大乾,汴安城。
自从与大晋结盟后,大乾本就蒸蒸日上的国力,再次迎来飞跃式发展。
要是放在以往,百姓脸上本该是喜气洋洋,京都气氛本应是人声鼎沸。
只是最近几日,汴安城内人人都挂着担忧神色,包括达官显贵亦不例外。
甚至这些朝中高官相比于百姓神色更加紧张。
因为,国师大人文尧臣病了,卧病不起已有半月有余,这如何让大乾上下不担心?
老皇帝周炟才死,新帝周武继位并无多久,台面上的事情老国师不好出面,故此文国师身上之事多得可见一斑。
只是这会,再也没有人会去说,国师不该让凡人来当之言。
文尧臣这么多年的殚精竭虑,凡思都亲命亲为,所颁布的各项政策,比之老国师都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道道光环加在文国师身上,睿智、高远等形象将他掩盖,以至于一时间大家都忘记国师只是一名凡人。
并且年纪已然不小。
汴安城内城与外城的交接之处。
这个街道因为是内外城枢纽,自然而然成为百姓流动最多的地方。
宽大的街道两侧,菜市、客栈一排排横立而过。
直至街道尽头,有一栋明显大于其他商铺的屋舍。
屋舍很高,又是一座住房,在这全是商铺的街道中就显得格格不入。
但没有一人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因为这是当朝国师,文尧臣的住所。
国师这个身份处于前提下,就导致本来已经很高的屋舍,百姓觉得略显小气,已经有许多士兵把守的大门,人们觉得守卫还是不够。
如此重要的人物本该居于皇城外,那里有专门提供于官员的府邸。
所以当文尧臣选择这里作为国师府时,所有人都觉得不妥。
对于这些言论,文尧臣却置之不理,直至许久后,皇帝才说出国师为何这般。
“不入闹市,怎听人心。我为国师,自民众中来,当融民众中去。”
当时老皇帝还未老死,说出文尧臣说过的话时,脸上笑容格外灿烂,“我大乾得尧臣,便得民心,得民心者,当大兴。”
百官无言,皆是低头拜服,那日之后,朝中甚至兴起搬迁府邸的热潮。
此时正是早集之时。
但原本喧哗的嘈杂声一到街巷尽头,就变得安静,百姓也得知文尧臣病重之事,生怕自己声音大了惊扰到国师。
温暖的阳光落在国师府中,敲响沉睡的夏蝉,“吱吱”声在不大的府中回荡。
府中下人不多,士兵倒是不少。
这会他们压低脚步,亦如外边百姓一般,害怕打扰到文国师休养。
直至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面色威严的便服男子走入府中,士兵与下人才发出一些声响。
他们轻轻跪地:“参见陛下。”
大乾新任皇帝周武脚步匆匆而过,当他走到楼阁时。
这会的楼阁大门也刚好打开,从里边走出两人。
一个身穿道袍,一个身穿医者服饰。
两人行礼后,道士率先摇头:“启禀陛下,丹药无用。”
深度医书之人也跟着附和:“启禀陛下,尊上留下的医书小人一一翻阅,也对症下药,但国师依旧昏迷。”
他们声音不大,但院落却极其安静,让那些跪地的下人、士兵们眉头都愁紧了。
周武只是“嗯”了一声,接着扔下一句“谁都不许入内”后,走入阁楼,将楼阁大门关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