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楼阁大门被周武关闭,随着大门关闭,还有一道屏蔽阵法升起。
阵法的升起,让周武脸上的担忧也随之消散,他一步步蹬阶而上。
阁楼足足有七层高度,这个高度放在大乾上下也算是高楼了。
之所以修这么高,那是国师想要站高望远,在家中便能眺望整座汴安,看到百姓生活种种。
想到这,这位新任一国之君嘴角也不由勾起。
数年前,父皇弥留之际,当时寝宫内只有自己和父皇。
父皇声音微弱,说的话并不多,但每一个字都是金语良言。
“大乾表面虽蒸蒸日上,但内在隐患大如山川。”
“树大招风,更何况我国逆三教而行,此路是我选的,但受苦的却是武儿你,望你能坚持下来,累了就骂父皇几句也无不可。”
“但切记对仲国师、文国师抱以尊重,他俩之心在我大乾,日月可鉴,必不会害你。”
“至于尊上......你敢冒犯于他,我便让仲国师亲手杀你。”
父皇生前最后几字,杀气格外的重。
但周武却并不觉得有何不妥,父皇留下这盘好棋,自己当然不会做杀鸡取卵之事。
两任国师在周武心中,就是百座城池也不换,就更别说他亦是十分尊敬的尊上了。
这位九五之尊雄心可一点都不小,他要带着大乾,一步步迈入最高,比大晋还高!
思绪转动间,周武已经蹬上楼阁顶楼。
这间屋子内墙面排满书架,书架之上的书籍没有一本是新书,皆曾被主人细细翻阅过。
除了书架,屋内就只剩一张床与一张书桌。
与外界传言有些出入,这会本该躺在病床上的国师却坐于书桌前方,认认真真审批着一卷书册。
文尧臣虽然脸上皱纹横生,头发黑白相间,彰显老态,却并无昏迷、重症之相。
他埋头持笔在纸上不停勾勒,直至周武走近,文尧臣才站起身弯腰行礼:“见过陛下。”
“国师先忙自己的,朕随意转转。”
周武说着话,来到书架旁,然后拿起一本书籍便开始浏览。
这般熟练的模样,显然早就习惯等候。
文尧臣笑了笑,重新落座继续审批书册。
大乾朝中权势最高的两人,大多时候都是这般相处,周武等候,文尧臣书写。
时间流逝,当旭日变为烈阳,高高悬于正上方。
“啪。”
伴随一声书册合拢的声音响起,文尧臣总算将毛笔放下,周武跟着便将书籍重新插回书架,还是原来拿书的位置。
“陛下今日是要蹭饭还是为躲個清闲而来?”
“哈哈哈,都有都有,宫中妃子争斗,我那日了解一番后,也不禁觉得头疼。”
“我这装病,倒是成全了陛下。”
文尧臣脚步挪动,走向窗边,眺望整座汴安,看着楼下百姓来来往往。
周武上前与之并肩而立,并收起玩笑神色,沉声询问:“国师这般装病,还准备装多长时日?”
“还早,虽不知道消息真假,但我国应向着最坏方向考虑。”
文尧臣将目光看向天空白云。
周武闻言揉了揉眉心,他自然知道最坏的打算是什么。
半个月前他正和文尧臣议事,桌前突然多出一封信件,信件上彩光流转,玄奥非常。
两人皆是震惊,震惊不止是有人能悄无声息将信件送来,还有信件上的气息,居然与君上的气息有些接近。
随后他们叫来腾奚与仲博,四人警惕无比的打开信件。
却什么都没发生,随着信件打开彩光消失,信纸变为最普通的凡纸。
只是这普通凡纸上的内容,却让身份尊贵的四人都是瞳孔一缩。
[三教近日可能会有所动作,诸位谨慎对待。——奉苍。]
对于奉苍是谁,四人都不知道,但三教是谁,大乾与三教的关系,他们皆是心知肚明。
所以,最后四人商量一番后,决定暂且相信留信之人,并做出一系列应对措施,以求防患于未然。
如果信中内容为假,自然最好,如果内容是真的,也不会太过被动。
他们其中一个推测,就是担心三教派人拜访,那时候见是不见都不对,最好的办法就是拖。
所以便有了文尧臣的装病,至少到时候不管遇到什么,周武都可以说出,国师病重,待国师康复再行定夺之言。
“奉苍是谁,还没信息吗?”
文尧臣继续开口,打断周武思绪。
周武点头回答:“没有,要不要询问尊上?”
“不急,前几年的变天怕是与尊上有关,他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即便三教来攻,封天大阵也能拖延些许时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莫要打扰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