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招了新学生,我当然很感兴趣,正好两个年轻人不介意来陪我这个老头子吃饭。”汉高耸耸肩,能在芝加哥城破坏火车站,还正好卡在林枫他们落地芝加哥的当天,昂热自然能想到是他策划了火车站袭击。
“你确实会对我选的年轻人感兴趣,毕竟你们家族里的那些年轻人可不怎么样。”昂热笑笑,他前段时间才在某个宴会见过汉高的几个侄子。
汉高切烤肉的手一顿,他长长地叹气,“你说得没错,这就是家族的弊端,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结成的家族,一旦下一代没有传承到前代的天赋,家族就有可能陷入瓶颈,但你的学院却可以源源不断地在世界各地招新生,进行人才选拔。这点来说莪承认我不如你。”
“别那么灰心,汉高警长,实在不行再生一个,下一个更好。对于家族来说,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就足够你们再续三代,你又不像我这样还有校董会的教育指标要达成。”昂热举起酒杯致意。
“我生什么,我喜欢的西部酒馆里的女孩子早就和我心爱的马儿一样埋葬在地底下了,不过我会把你的建议转告给我兄弟。说起来我这次去中国,见到了司老头,你知道他家现在生了多少个了吗?一大堆,但一个能继承天书的人都没有。就算是真正的古龙繁衍后代,血统也会不断退化,何况是我们这种连龙血都继承不完全的人。”
昂热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杯里佐餐的白葡萄酒液在餐厅手工玻璃灯下漾起淡淡的金色涟漪,他透过酒杯看着对面的汉高,“幸好你身体里流淌的不是完全的龙血,否则我们两没法坐下来聊天,汉高。”
身体里只有龙血的林枫把切好的猪肘子叉起来咬了一口,嗯,雨我无瓜的聊天,听故事不如吃猪肘子。
汉高被昂热这句话一噎,他意识到在以屠龙为使命的人昂热面前,他之前的话称得上失言,“好吧不聊这个话题了。你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来芝加哥,即使没有火车,你也是可以直接直升机飞回学院的吧?”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专门来看你的,我也是到了芝加哥才知道你还邀请了我的学生。”
“来找我?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类型,哪次你上门来找我不是给我带来巨大的麻烦。”
昂热挑眉,“还是汉高警长你懂我,我确实有事来麻烦你。我准备和你重启1941年12月7日在珍珠港被日本人打断的那次谈判,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你是指结盟?可我们已经有几十年没有重新谈过这个了。”汉高闻言皱起眉。
1941年12月7日,汉高曾与昂热就汉高家族加入密党一事进行漫长的谈判,双方从星夜一直谈到太阳从海平线上爬上来,也没有得出结果,在权利分割问题上一直各执一词。
就在双方准备休息一下,吃个早餐的时候,日本飞机带着穿甲炸弹飞到了谈判场地的头顶上,两位领袖差点和今天餐桌上的猪肘子一样变得外酥里嫩。
从那之后,双方结盟的计划就被无限期搁置。
“谈判的大门永远打开,只要需要,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可以谈!”昂热笑着说。
汉高顿时听出了昂热的话外之意,“弗罗斯特又怎么你了,他不会真想把你下了自己当校长吧?我倒是无所谓和你谈,可真的加入密党的话,你们就会变成八个校董,投票里4:3总是比4:4有优势。”
卡塞尔学院校董会,或者说目前的密党长老会,不算上贝奥武夫家族这样不愿加入的元老们,总共有七位常驻长老。汉高想不明白昂热有什么必要把4:3的票形变成4:4。
“可我们有一位校董从不出席,所以现在校董会经常打成3:3。而最近弗罗斯特对我越权的指控很严重,他不同意我绕过校董会把林枫定为S级。我总得给他点事做,叫加图索家族别盯着我和我的学生。”昂热耸耸肩。
很多人对昂热误解很深,但作为密党这一任无可争议的领袖,他对权术的嗅觉甚至还要在弗罗斯特这样加图索家精心培育的政治生物之上。
“明白了,你并不是真的需要我的家族重回密党,你只是需要提醒下弗罗斯特别把密党当成自己家。如果我们重启谈判,弗罗斯特恐怕最近都没法好好睡觉了,比起一个还没什么成绩的S级学生,我的威胁显然更大。”汉高切断盘子里的一根香肠。
林枫举起了手,“抱歉打断两位的发言,我自己定什么评级我是无所谓的,但我能不能问一下什么叫重回密党,汉高先生您之前是密党成员吗?”
“在1900年的某次事件之前,你们学院背后的密党的长老全部都是德法贵族,又以德国贵族为主,我的家族作为卡塞尔家族的远亲在密党里地位不低。但1900年之后,密党遭遇重挫,后来又爆发了一战,德国法国的混血种们为了欧洲的权力归属打得脑浆都流出来了,密党也基本被拆散,德国家族几乎全部退出,现在的长老会还是一战后重组的。也正是借着这两个巨变,昂热才能以一个没有任何家族背景的身份上位。”
汉高丝毫没有什么说出了巨大隐秘的压力,事实上这段历史哪怕在卡塞尔学院的图书馆里都是完全可以查到的,只是大多数人并不想得罪现在的密党长老会,所以从不提起而已。
而昂热,在汉高说出这段有关他的历史的时候,虽然人还坐在餐桌边上,但看他的神色又好像早就不在此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