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萧正亲至,李三娃等人喜出望外,虽然衣衫褴褛有些狼狈,好在都身体无恙。
问起这两个多月的情况,李三娃等人脸上讪讪有些尴尬,萧正已经听张南说过,这些人还有些不好意思去做劫掠的营生,毕竟一直都是朴实的农民,坑蒙拐骗都没沾过,更何况拦路抢劫呢?下了多次的决心,到头来还是觉得抹不开面子。
鼓起勇气出去了两次,第一次埋伏在一条崎岖的山路,等了一天也没见到几个行人,偶有几个路过的还都是穷困的村民。另外一次倒是选在了比较宽阔的官道,可没等下手便被暴雨浇了回来,估计正和心意。
张北对李三娃的做派非常不满,都混成这样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面子值几个钱,吃的喝的用的也不能一直让狗子出去买吧?早晚还不是要迈出那一步?
李三娃担心管不住张北,所以两次都留他看家,张北就更加不满,经常嘟嘟囔囔,只不过记得萧正的叮嘱,没和李三娃吵嘴。
李三娃想想,觉得张北说的也在理,终于下定决心出去做一波买卖,可还没等出去就暴雨连连,大伙儿也就一直猫在山上。
萧正没怪他们,凡事都需要一个过程,不是谁都神经粗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心理有负担很正常,说白了,犯罪也需要勇气。
但是对于他们想回斑鸠店抢胡宝善,萧正毫不客气的一顿批,这不开玩笑吗?一来路途遥远,来往不便,二来,胡宝山虽然吝啬了些,可人家还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你抢人家干吗?不是所有地主都是坏人,也不是所有穷人都是好人。
李三娃尴尬的笑了笑,“小正,我们就是瞎琢磨,就那么一说,咋可能跑回去呢,万一露馅儿了,不是给家里添麻烦吗。”
萧正道:“这样吧,让狗子去淄川或者嬴县的地面看看,挑那为富不仁名声极臭的地主富商下手吧,我亲自领你们去。”
“啊?这...”众人大吃一惊。
李三娃慌道:“别,别,小正,用不着你去,我们能行。”
“没事儿,放心吧,早晚都是这一步!”萧正道,“朝廷又加了战争捐,老百姓手里没多少余粮了,咱老柳村估么能挺到年关就不错了,这一场洪水,来年夏收就别指望了,到时候都得挨饿,早抢晚抢都是抢,没法子啦!”
众人默然,这次的洪灾相当严重,是近年来少见的,朝廷又加了捐,老百姓日子越发艰难,多少人家已经食不果腹开始四处乞讨,甚至卖儿鬻女。
眼下他们在此落草,难道还指望家里拿钱买粮吗?家里还有余粮吗?能挺过即将来临的寒冬吗?
李三娃等人有的面带严肃,有的若有所思,有的咬着牙,还有的不住的哀叹着。
“哥,我出去转悠的时候,还真摸个消息,打这儿往西七十多里,有个大镇子叫三岔镇,镇上有个叫张广利的财主,人送外号张扒皮,听说挺不是东西!”李狗子兴冲冲道,“哥,咱就收拾他吧!”
萧正点点头,能有这个外号应该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具体说说。”
“我也是听说,张广利仗着有个本家侄子在县城当捕头,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狗子挠了挠头道。
萧正问道:“三岔镇属于哪个县?”
“我想想啊,哦,归淄川管,而且从淄川去三岔镇还得过条河,叫淄水。”
“哦?那倒不错,狗子,你明儿去走走,尽可能打探到张广利做过啥坏事儿,只要坐实了,咱就来个惩恶扬善,替天行道!”
李狗子喜笑颜开,“中,我明儿就去!”
“出去可多加谨慎。”
“放心吧哥,我小心着呢。”
众人看萧正决心已定,便不再犹豫,有了带头的,似乎就不觉得有多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