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狗子垂头丧气的回到黑松山。
“哥,白扯,咱根本打不下来!”
“怎么了?”萧正有些疑惑。
李狗子蹲在地上,拿了根树枝边画边说:“哥,张扒皮庄院在三岔镇东头,占地足有好几亩,和咱老柳村建的差不多,周围一丈多高的土墙,四角都有箭楼,只有前面一个门可供人出入。”
“而且周围便是开阔的农田,在土墙上可以看的很远,只要有人接近庄子,都躲不开庄子里的眼睛,咱这几十号人,根本拿不下来!”
狗子扔下树枝道,“我在那附近看了,不少流民打那经过,张扒皮家里的弓手站在箭楼上,离着老远就开弓放箭不让人接近。”
“原来如此!”萧正也犯了难,按照李狗子所说,张扒皮家里不但守卫森严,而且还颇为机警,诈门恐怕都行不通。
“还有,哥,我听人说了,那张扒皮和三岔镇西面长寿山(注1)的土匪有瓜葛,好像每年都交平安费。”
张南说道:“长寿山?我也听过,是股大绺子,据说有三四百人呢,可不好惹!”
众人一听更加泄气。
萧正也没了辙,指望这三十多人打攻坚战根本不可能,看来只能换个目标。
“哥,那张扒皮把庄院交给了管家负责,他平时都是猫在县城,你说咱去把他绑出来能成不?”狗子想了一会儿,对萧正说道。
萧正摇了摇头,“这波买卖咱做不了,既然涉及到了别的绺子,咱只能放弃了。”
张北不愿意,“小正,怕啥,来了咱就干呗,干不过咱就钻到大山里去,累死他们也找不着咱!”
“咱们可以一走了之,我担心的是连累了山下的村子,一旦长寿山的土匪顺堂摸瓜找到这里,寻不着咱们,保不齐就会拿下面的村民撒气,老百姓的日子够苦了,咱不能可着自己痛快,不顾别人死活啊!”萧正说道。
“小正,你想多了!”张南道,“下面的村子穷的叮当响,土匪过来两次都不再来了,忒穷,啥都抢不着,这次水灾更是雪上加霜,上次我去的时候,不少人家都没了隔夜粮,打算出去逃荒,咱要做了这波买卖,没准儿还能帮他们一把,长寿山的绺子真来的话,咱就带着村民一块儿钻山呗!”
“哦?”萧正听完若有所思,随后点了点头,“这样的话,咱就干了,不过一旦有绺子来犯的话,咱得先转移老百姓,不能把他们撇下替咱们顶缸儿!”
“那是自然!”众人纷纷附和。
第二天,萧正让李三娃等人留在山上等候消息,自己领着罗士信、张南张北还有李狗子赶往淄川。
此处距离淄川一百五十余里,所以众人中间便到三岔镇打尖,萧正特意看了看张扒皮的庄院,确如李狗子所言,易守难攻,不好下手,而且张扒皮将庄前原本的道路都封死了,来往行人只能绕道而过,足见此人不但飞扬跋扈,而且绝对是个难对付的主儿。
果然,众人到淄川踅摸了三四天也无从下手,中间张扒皮倒是出府一次,不过前呼后拥十多个人,想打闷棍根本没机会。
萧正不由有些郁闷,当土匪这么难吗?评书里说的挺容易的啊,怎么轮到自己就出师不利了呢?
张南劝道:“咱和别的土匪不一样,他们都是挑老百姓欺负,这有钱人不好下嘴很正常。”
“我还就不信了,活人还能让尿憋死,狗子,张扒皮家里都有啥人?”萧正问道。
“家里?听说有俩闺女都嫁出去了,嫁到哪不知道,还有一个儿子,不过才十来岁,平时极少出府,即便出来一次,带的护卫比他爹都多!”狗子摇摇头。
萧正想了想,眼睛一亮,“那咱就不从张扒皮这儿下手,直接把他的靠山干倒!”
张南一惊,“靠山?你是说那个张捕头?”
“对,就他!”
“那,那可是官府的人呐!”
张南发现,萧正年龄不大胆子真的很大,心里非常佩服。
当初他和张北实在走投无路,去打劫还是罗士信鼓动的,却没想到因此和萧正结识。当时就觉得这个半大孩子不简单,现在看远远不止!
因为张南觉得,在萧正眼里,土匪也好,官府也好,他压根儿就不在乎,甚至是当今圣上,也不见他有丝毫的敬畏,就没见他怕过谁!
这在他看来,倘若萧正是个二愣子,那还罢了,可他不是啊,比谁都聪明,这就让张南觉得,这人绝非常人!
张南估计,其他人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张北倒是一撇嘴,“官府多个毛,咱又不是没干过!”
众人简单商议后,把目标锁定为张捕头。
李狗子跟了两天,发现这个张捕头也很谨慎,每天早晨都是手下四五个人去他家里接他,然后一整天身边都十几个弟兄,晚上回家这些兄弟再把他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