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祖尽管在心里打突,但依旧脸不红心不跳地轻咳两声,
“我给你们一分钟的考虑时间。”
说实话,他根本不懂任何做生意的知识,只知道有时候不逼一下别人,别人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言祖趁他们俩天人交战之时也没闲着,到外面去把那几袋布料搬进了空旷的场地中。
有了这个地方,以后他就不用把布料全都堆在家里了,而且这里还有两个实力超强的看护,也不用害怕进贼。
他把刚刚被萍姬砸碎的瓦砾用推车搬来,如同捏黏土一般堆砌起了一张桌子,他又从路边拿来一根钢管,直接将其磨成了一根针。
嗤嗤嗤。
破风声和线料交织的声音让萍姬和臣磐都回过头来,眼中闪烁着讶异和惊喜。
萍姬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可以走路,直接飘到了言祖身旁,
“您还会缝衣服?!”
“这手艺...天哪,怎么会有这么舒适的手感和如此夸张的延展性!”
“噢!~我好喜欢!”
言祖眯起眼睛,总觉得萍姬这怪叫声有点像动作片里的,不太正经的。
萍姬痴迷地将做好的丝袜贴在脸侧疯狂摩擦着,甚至将其撑开罩住了整张脸,不停地往里突进的同时那俏丽的五官像是筑模般显现出来...
“啊~”
...
言祖二话不说把丝袜从她头上摘了下来扔到一边,见她下意识还想伸手去取,一下子打在她的手背上,痛得她惊呼一声。
“啊!?咦?这是什么感觉?您...能再来一下吗?”
言祖耷拉着死鱼眼盯着萍姬,竖起一根手指,
“你...扣一分,不许做人。”
看着重新归于飘渺的身子,萍姬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只能化悲愤为动力。
她学着言祖找来一根钢管,也磨成了针,仿照着言祖的手法开始动起来。
言祖虽然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但也不耽误她观察萍姬的动作,
她的一针一捻看起来独具风雅之气,看起来大方简洁,抬手利落如抽刀,下手迅速如直刺。
萍姬那沮丧的表情在拿起针线的瞬间就归于平静,渐渐的,嘴角还挂起了和煦的笑意,投入且回味。
此情此景,言祖颇有种穿越的既视感。
或许...古时候的妇女就是如此生活。
“咕咕。”
突然,一根有萝卜那么粗的手指戳了戳言祖的手臂,他好奇地转过头去,惊讶地发现臣磐不知何时已经织好了十双丝袜,尽管细节比不上萍姬,可质量却一点不马虎,算是有言祖90%的水平,
“人不可貌相啊...粗中有细原来是这么個道理。”
听到言祖的夸奖,臣磐挠了挠头,又指了指自己。
言祖立马就明白了,
“你...加一分。”
臣磐立马兴奋地蹦跳了一下,可用力过猛,脑袋直接扎进了天花板里面。
“扣两分。你们现在回到同一起跑线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
学校的老师们都流行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
言祖此时也是觉得自己深谙此道。
萍姬心中暗喜,白了臣磐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您都不知道他有多笨,这四百年间我日日督促,他到现在还没学会慢工出细活,整天就想着用蛮力解决问题。”
萍姬的速度并没有因为臣磐的活跃受到半点影响,在言祖逐渐放大的瞳孔中,一抹金色出现在她手上的布料面上。
言祖的心跳漏了一拍,
金色品质...
意味着萍姬对于纺织是热爱到了骨子里。
怪不得她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原来是这样。
几乎跟言祖手上相同的丝袜出现在萍姬手上,唯一的不同,是萍姬还在其中一边雕刻了一只朝天鸣唳的凤凰。
她通过控制织布时面料的密度,让黑丝之间的空隙变疏,从而使得黑色如同花画卷般画上了白色的线条。
凤凰只有寥寥几跟线条,却能够将其飘逸的姿态很好地显现出来,倘若女性穿上,便会形成一个从脚踝一路延伸到大腿根的形状,将腿部的线条拉得更长更美观。
“这是?”
面对言祖的询问,萍姬有些怯怯地缩了缩,
“苏绣以针代笔、以线代色绣出作品,我便试着用这种思路加工了一番,可是冒犯到您了?”
言祖摇了摇头,
“没有...”
不如说,言祖现在恨不得让萍姬再多展现一些这方面的技术。
因为她现在所做出来的韵味,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
经过了时势的变迁,现如今,这些传统的事物已经式微没落。
言祖曾经去过博物馆,他将那些展览出来的器件和艺术品与当今仿造的器件作过对比,
得出来的结果就是,现如今的人们完全无法复刻当年的手艺和心思。
而现如今,萍姬的这几手,便已经让他感受到了古朴大雅以及如同涓涓细流般的平凡却又深刻的巧思。
跟工业印的图案相比,没有塑料感...或许就是最直观的感受。
“怎么样,你们考虑清楚了吗?”
萍姬用力地点了点头,
“当然,如果说刚刚我还有一点犹疑,但在看到您那前所未见的手法后,算是彻底打消了顾虑,您...没有在开玩笑。”
言祖感受到她传来的坚定信念,也是松了口气。
同样的,在他看到萍姬身上所承载的“宝藏”之时,他也十分动心。
面前的人,堪比活的化石,若是活在当世,恐怕要被当成国宝给供起来。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是我们的员工了。”
萍姬眼前一亮,
“您就是...厂长!”
臣磐也是连声迎合。
长?!
言祖突然觉得肩膀上的担子重了起来,
“还是先叫我老板吧,这个长字我还担不起。”
说罢,他让两人在原地等他,还疯狂地暗示萍姬如果闲着没事就多织两条丝袜。
萍姬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