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难怪庄澜越会在深夜进宫,毕竟这事既牵扯到了慕容一族,又与南胄分不开关系。
“是不是别有用心,等今日一起见见他们就知道了。”楚博衍缓缓道。
宴会开在御花园中临水之地一个叫做“清珠飞玉”之处。
松青柳绿,百花争妍,鸟鸣婉转,湖中碧水泛波,放眼望去,大家正团坐一处,在宫伎们的歌舞声中,欢声笑语。
楚博衍一路牵着叶安歌来到位置上,各式各样的目光纷纷飞了过来,叶安歌脸一红,正要挣脱楚博衍的手,没曾想却被他握得更紧。
楚博衍见叶安歌脸色绯红,唇边的笑意更浓,低声道:“别乱动,否则朕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叶安歌心中无奈,只得任由楚博衍一直牵着她的手。
在两人小声交谈的时候,一众训练有素的宫人已麻利地在地面上铺开白玉荷花展,继而丝竹声起,一名身着雪色轻纱的绝色美人款款行至众人面前。
那美人脸上罩着一块雪色轻纱,只露出两只大大的黑色眼睛,随着乐声翩翩起舞,她舞姿妖娆,如月下美人水袖翩飞,踏着白玉荷花展,边舞边唱:
“洛水生佳人,轻舞而飞扬。
一笑倾城国,一歌动四方。
妆罢西子愧,琴歇有凤凰。
云鬓惭流瀑,桃面羞花黄。
罗衣迎风动,莲步出水香。
……
横波眼儿媚,修山柳眉扬。
……
欲留胭脂醉,愿君勿相忘。
愿君勿相忘!”
那美人一面舞,身侧宫伎一面在她头顶扬撒鲜花花瓣,漫天花雨之中,她舞姿极美,歌喉清扬,令人见之忘忧,听之忘俗。
大臣们无论老少,全都看直了眼睛,目中满是赞叹之色,就连楚博衍也不由得多看了那美人几眼。
“好!”一曲舞毕,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众人方才如梦初醒,喝彩声不绝于耳,看着那美人的雪色面纱,暗自猜测着面纱下那张绝美的容颜。
女子妩媚一笑,真真是风情万种,就连叶安歌见了也要甘拜下风,或许慕容焕当初该挑选的人是她才对……
叶安歌暗暗想着,那女子却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盈盈行礼,柔声道:“南胄柳如媚参见楚皇,皇后娘娘!”
原来她就是南胄的三公主柳如媚,果然是人如其名,魅惑天成,只是怎么从来没听说南胄的公主也来了大楚?
“免礼,三公主舞姿卓绝,令人一眼难忘,南胄果然是人才辈出。”楚博衍像是被那柳如媚吸引了似的,格外感兴趣地追问道:“朕倒想问问三公主,刚才那首曲子的歌词词是谁写的,其中描写的又是什么人?”
楚博衍对于任何事一向都是淡淡然,很少能见到他如此感兴趣,叶安歌只觉被握着的左手隐隐有些生疼,不由得侧目望向楚博衍。
那柳如媚脸在轻纱之后,婉转答道:“回皇上,歌词是母妃写的母妃说,歌中描写的原是位天仙化人般的女子。”
楚博衍点了一点头,“原来是南胄良妃娘娘所写,难怪写得这般动人。”
叶安歌眉头微皱,总觉得楚博衍有些不太对劲,看他对着柳如媚如此热络的模样,难道是对她上了心?
可又不太像是上心的样子……
叶安歌心里颇有几分烦闷,别过脸,遥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水面,怔怔地出神。
“多谢皇上夸赞。”这时,柳如媚已经盈盈起身,目露羞色,转身的瞬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雪色面纱一松,轻轻飘落于地,她绝色的容颜瞬间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好美!
在场的人几乎都看直了眼睛,一个个的都恨不得将眼珠子按在柳如媚的身上,他们早就猜到面纱下是一张美丽的小脸,但没想到居然绝色,天下所有形容词加起来也不能够形容其万分之一。
听着众人间或传来的抽气声,叶安歌蓦然回神,就连她也不得不承认柳如媚的确长得很美很媚,一颦一笑俱是风情万种,只是……她怎么觉得柳如媚的这张脸莫名的有些熟悉的感觉?
想了想,还是没有什么思路,叶安歌侧目望向身旁坐着的楚博衍,只见他的目光紧紧跟随着柳如媚,一直到她回到了位置上也不愿收回,好似很留恋的样子。
叶安歌心中的烦闷更添了几分,被楚博衍握着的手猛地一抽,倒把楚博衍吓了一吓,忙低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叶安歌没好气地道:“皇上刚散了六宫,这是又准备给我添位妹妹进来?”
楚博衍微微一怔,笑意吟吟地与叶安歌四目对视,原来他的安儿是醋了……
见他还笑眯眯的,叶安歌更加生气,立时扭过头去,不愿看他,结果楚博衍却满脸笑意地又将她的手拉了过去,放在膝上好好地握着,而后才道:“虽然你又成了西湖醋鱼,朕很高兴,不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她想的那样,那还能是哪样?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这时,南胄使臣中,一名约莫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站了起来,中等身材,四方脸庞,额上虽有几丝皱纹,但只一眼,便觉得此人太过锋利,有一种涉世已久的尖锐和锋芒,他浑厚的声音传遍四方:“听闻大楚人才济济,三公主此次前来,是为结亲。”
说话的人是南胄的将军薛品期,上次楚博衍见到的使臣就是他,当初他并不知道柳如媚也来了大楚,现下想来南胄应该就是为了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柳如媚已经到了京城,话也说得很明白,就是来和亲的,若是断然拒绝只怕不好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