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甩掉手中长剑上几滴新染的血液,皱眉看了看地上全安尸体。
对方的出现,不算太过意外,但也不在预料之中。
倘若没有刘伯远提供的消息,便是发现了对方的存在,王恒大抵也不至于动杀心。
全安到底是陈阳的人,与他也无直接恩怨。
此外。
没有神火教隐秘消息在手,他大概率还可能通过全安,同陈阳达成新的联系,借此安排好此间变故,解决裴绍云麻烦。
可眼下情势,却容不得他迟疑半分。
“麻烦~”
王恒微叹。
屈身提起全安尸首,便走回了厅中。
入眼处。
刘伯远依旧瘫坐原地,也不知是认为就算借机逃跑,也无法躲过王恒这个灵应修士追杀,还是根本就没胆子动过逃脱的念头。
“这人是谁?”刘伯远看着王恒手中所提尸体,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云琅道院道徒不少。
哪怕他对陈阳情况熟悉,对方麾下依附道徒,他也不可能全部认得。
但这却不妨碍他把王恒方才的呼声听进心里。
这尸首,明显是王恒熟人,但还是被王恒果断杀了。
如此杀性,性命受制于人的他,如何能不畏惧?
“刘兄想知道?”王恒抛下尸首,淡淡看他。
刘伯远猛地摇了摇头:“不,不,不想。”
“既然如此。”
王恒平静道:“便劳刘兄,再将神火教之事,同王某细细说说吧。”
……
“裴氏也算云州豪族,虽比不得你陈氏近年势头,到底也非寻常世家可比。你此番为一县道正之职,这般算计于裴绍云,只怕要将裴氏得罪不轻,是否得不偿失了些。”
昏暗天幕下,一行驱车乘马的队伍中。
坐在颠簸行进马车内的赖仲平,看着眼前同林温安静端坐的陈阳,有些不解。
陈阳摇头道:“多谢赖师关切,此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我又如何不知如此会得罪死裴氏?可身为年轻人,为了未来发展,有些缘法,总得是要尽可能把握的。”
“否则一旦错过,日后却又因此有所欠缺,便是后悔也再来不及。”
“赖师放心,裴绍云行径,本就是触犯院内规矩,甚至都涉及了朝廷法度。赖师身为戍务殿道师,出面主持规矩,裴氏挑不出错来。”
“便是裴氏真有心寻赖师麻烦,我陈家也不会任由彼辈胡来。”
赖仲平摇了摇头:“我好歹也是个神魂修士,道院司职在身,多少算是有点背景。便是给裴氏胆子,他们也未必敢来触我的霉头。”
“你既早有计较,我便也不多劝你了。”
说到这,赖仲平话锋一转,却问道:“竟不知这王恒又是什么人?能让裴绍云如此记恨,等不了离山就任之事尘埃落定,硬要在这关键时候算计于他?甚至不惜勾结外道妖教之人,暗谋杀害?”
“莫非也是哪个豪族之人?亦或是什么天赋异禀的寒门弟子,因交恶过深,叫裴绍云太过忌惮?”
陈阳笑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院中道徒而已,灵符未种,勉强有几分明气修为。至于背景,与平民出身也无区别。”
“只因曾在裴绍云麾下办差,而今背弃,才叫裴绍云这狭隘之人心中难忍,必要除之而后快。”
“赖师对他不必在意,此子心思不少,也非良人,死在裴绍云之手,对道院而言,算不得什么损失。”
“如今因他之故,能扯出些神火教妖人来,给赖师积攒几分功绩,算起来,估计也是他这辈子难得给道院做出一次贡献的机会了。”
赖仲平点了点头,他虽也不在乎什么擒捉神火教妖人,也不需要处置裴绍云触犯道院规矩的功绩。
但一个普通道徒,的确不需在意。
“此去清溪村,或许还有些小麻烦处理,免不了再费赖师一些心思,算来也是耽误了赖师修行。”
“赖师喜棋,弟子前些时日,正好得了一页古谱,届时遣人送到赖师院中,聊以赔罪,还盼赖师能喜欢才好。”
“好好。”赖仲平面上浮起笑意。
忍不住捋了捋颌下胡须。
比起劳什子捉拿妖人的功绩,陈阳这话,却让他更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