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埃莉丝皱起眉头。
“对呀!另一位警官!有点胖胖的!”护士用手掌在腹部处比划了一道弧线:“他半小时前进来的,说是要查案,然后在停尸间里碰见了一头怪物!浑身黑毛的!像一只大鸟!比人还大!”
“十分钟前还能听到打斗声,现在已经安静下来了!不过他还没出来,我们也不敢过去。”
安杰丽卡咬着牙凑了上来,红光闪闪的双眼直盯着护士的眼睛,“他在哪里?他去哪里了!?”
“呜哇啊!”
似乎被那红眼睛里蕴含的愤怒吓了一跳,护士畏缩地后退了小半步,直到埃莉丝投来鼓励的温和目光后,才有些磕磕绊绊地开口道:“我、我也不清楚……应、应该在顶楼吧?他们沿、沿着楼梯一、一直往上打的。”
“谢谢,你们先离开这栋楼吧,我们这就过去支援。”
埃莉丝点点头,简要地吩咐了两句,而安杰丽卡已经头也不回地冲上楼梯间了。
“喂!你等我一下!”
没有停顿,也没有乘上医院那蒸汽机驱动的升降梯,考虑到战斗是在楼梯间里爆发的,安杰丽卡选择沿楼梯前进,不愿冒一点错失的风险。
楼梯间的正下方便是停尸间,那有一个紧急出口被木板封盖着,万一停尸间失火的话可以从那里逃生。
入口的木板被掀翻了,不单如此,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下往上撞开的一样,洞口扩大了一圈,到处撒落着血迹和漆黑的羽毛。
“老中士……”
侦探声音有些沙哑,缠身的荆棘在无声地舞动着,带来比被红色的人触手抽打还疼上百倍的痛楚,感觉像泡在沸腾的硫酸中,炙热的酸液不由分说地侵蚀着每一寸皮肤。
剧痛。
但安杰丽卡已经感受不到了,吗啡发挥的作用只是一小部分,更多是她此时的内心,宛如空洞。
要用什么情绪,才能将那个空洞填满呢?
“哑……”
不知是悲伤还是担忧,怀里的马屁精也沙哑地叫了一声。
圣玛丽医院历史悠久,大楼虽然翻新过,但这楼梯间也绝说不上宽敞,这里打斗的话体型反而不是优势。
楼道漆黑不见五指,对有暗视能力的马屁精和安杰丽卡而言构不成困难,但老中士呢?
侦探深吸了口气往上走去,楼道里到处是打斗和碰撞的痕迹,血印、抓痕、掉落的黑羽、衣服的残片,水泥砌的楼梯扶手被撞得七零八落。
沿着痕迹一直走到六楼,楼梯间的门被撞开了,一道发黑的血迹从地板处一路向室内延伸。
没管身后因为看不清黑暗而速度缓慢的埃莉丝的呼喊,安杰丽卡咬了咬下唇,脸色惨白地走入门内。
“啪嗒!啪嗒!噗啪!”
是某些坚硬的东西与柔软的东西碰撞的声音,更具体一点,那是屠刀与血肉碰撞的声音。
插在一根吊瓶杆上的巨型鸟头还滴着血,往日暗红色的鸟眼此时变得乌黑,它无力地张着喙,舌头也发了黑。
地面上是它淌出的血泊,而血泊之上,是一个漆黑的人影。
一个男人,一个手持切肉刀的男人,正背对着她,像机械般,一刀一刀地劈剁身下跪压着的一具巨型鸟类尸体,一具比他身体还大的鸟类尸体。
似乎察觉到有人来了,他僵硬地转过头,被血糊满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森然的微笑。
“唰啦!”
“哑!哑!”
闪电劈在不远处的大灯塔上,刺目的光芒短暂驱散了黑暗,在马屁精怆然的长鸣声中,安杰丽卡扯开了手杖剑的杖套,茜红色的眼眸如电,愤怒地挺起剑,身形也如闪电般朝男人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