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知道了。”
梁信拍拍他的肩膀,把手上的油水擦了擦,笑道:
“看,
这就叫,
烽火戏诸侯。”
......
联军前面三個大军阵开始稳步推进,这次没用弓弩手开路,而是目标明确。
最前排的军阵中,宣武军士卒都持长枪,两翼是忠武军和泰宁军,这次他们也已经下定决心,不管如何先把黄巢这个搅屎棍踢出局再说。
在他们后方,则是已经聚集了千余名骑兵,随时准备强行冲开营盘,或是追杀溃逃的叛军。
恰好,黄巢营中内乱,正是除掉他的良机!
从贼军营中仓皇奔出了数百兵卒,手持短刀盾牌,在上官的喝令下勉强站在原地迎战。
但下一刻,宣武军士卒手中几米长的长枪就全都刺出,随着鲜血飘飞,成排的叛军士卒哀嚎着倒下,后面几百人吓得都喊起来,仿佛已经被枪尖捅穿了一样。
这次不管上官如何喝骂,他们都再也顾不上,扔了武器转身就逃。上官骂了几句,见宣武军越来越近,吓得也连忙转身逃跑。
此刻不光是城西大营,郓州城外的几座大营全都燃起火光,里面杀声震天,隐隐有无数人在疯狂厮杀。
穆仁裕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头大定,吼道:“传令,全都压上去,天明之前,将黄巢头颅来献者,封侯!”
......
“好大的阵仗。”
哨骑策马离开,韩简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宁章,你说说,这几家能打败黄巢么?”
博州刺史乐彦祯策马跟在韩简身侧,听到他问话,慌忙笑道:
“料那几个只知道以多欺少的匹夫,又怎能识得大王智谋。
大王令黄巢佯装内乱,实则伏兵于营中,更是在营中地面上铺满火油干草,只等诸军踏入营中便可点燃,
如此一来,诸镇兵马,皆成焦炙矣!”
“嗯,你说的不错。”
韩简笑了笑,忽然道:“宁章,本王让你把女儿带来,你照做了么?”
“额,大王吩咐,下官自然遵从,只是不知道,要下官小女做什么?”
“本王听说你家风很好,女儿又温柔贤淑,想认她做个干女儿。
以后,让她喊本王义父吧。”
“额,下官,多谢大王抬举!”乐彦祯想了想,不知道韩简究竟是什么意思,又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只是,大王为何要在这战时谈此事?”
“本王呐,给你找了一门好亲事。”
韩简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明日一早,这几家的兵马估计就得死伤一半多了,你呢,赶紧让咱女儿好好梳洗打扮,本王亲自为其送嫁。”
“大王...可是小女,已经与他家定有亲事了啊!”
乐彦祯慌了神,韩简回过头,静静地盯着他,乐彦祯瞬间如凉水灌了一头,立刻拼命收敛起愤怒之意,勉强笑道:
“既然是大王亲口定亲,那定然是不会错的,下官,多谢大王美意。”
“只是,能否多问一句,这亲,究竟是与谁定的?”
韩简点点头,淡淡道:
“天平军节度使,梁信。”
“他?”
乐彦祯最近也几次听说过这个名字,不由得一惊,片刻后,嗫嚅道:“他不是天平军留守么?”
“本王的女婿,居然只能做留守,朝廷的人瞎了眼,难道你也瞎了眼?
他不配吗?”
“配,当然配!”
乐彦祯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咽,有苦难言,只得附和几句,问道:“可是这聘礼嫁妆,都还未许得,只怕被人笑不合礼数。”
韩简当即大笑道:“那梁信,早已将聘礼送到,你且放心,你是我女儿的亲生父亲,聘礼该你的不会少。
至于说嫁妆,”
他抬起手,指着郓州城的方向,笑道:“以这城外数万兵卒的性命为嫁妆,这梁信也应当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