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是一件没法让双方都满意的事,所以联姻这种事就更不可能符合所有人心意了。
黄巢撤走了城西大营里的士卒,昨夜他算是赢麻了,可就这还是被魏博军给狠狠摆了一道;
在联军中了埋伏慌忙败退的时候,黄巢率军冲了出去,而本应在这时候侧面袭击藩镇联军的韩简却按兵不动,看着黄巢被清醒过来的联军拼命反推了一波。
双方伤亡极大,联军只得后撤十余里,在这十余里的距离内,地上满是双方士卒的尸首。
而就在这满地血泊中,魏博军中放出了一队吹吹打打的队伍,公然在郓州城前喊话,要求梁信出来迎亲。
听到这个消息后,藩镇联军和黄巢顿时都跟吃了答辩一般难受,同时也找到了倾泻怒火的目标。
“原来如此!”
崔安潜看着远处的贼军大营和郓州城,心里猜出昨夜的惨败兴许就是因为魏博军、梁信、黄巢三方私下有所勾结。
但毕竟昨夜魏博军只是按兵不动,完全没有加入战局,崔安潜也没法在明面上把猜测说出来。
“只可惜,你想算计韩简,他现在又反过来算计了你一道。”
“算计...都他娘的在算计我!”
黄巢对着郓州城的方向问候了无数遍梁信的祖宗,但最终也没敢派人出去把那支送亲的队伍给劫了。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虽说是贼军,可现在毕竟有数万兵力;梁信要真愿意投靠自己,替自己效命,也并不是没有活路的啊。
这小子,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众人心里虽恨,但还是有些好奇那位即将迎娶魏博军节度使之女的天平军留守,接下来又该如何应对。
......
郓州往北是河北,虽说是几大藩镇盘踞之处,但在其治下的百姓,某种程度上绝对比在朝廷治下那些百姓要活的好一些。
譬如朝廷征收盐税,近百年来盐价越来越高,黄巢、王仙芝等人都是私盐贩子,就因此被闹得活不下去,才不得不起义造反。
而河北境内的盐价却极其低廉。
但这并不能说明河北藩镇治下的环境就好,相反,双方其实都是半斤八两的水平,朝廷需要征收重税以维持自身和军队,同时忠于朝廷的那些藩镇,时常还需要朝廷的接济。
譬如军事压力极大的天平军,往往也需要朝廷的帮忙才能勉强立足。
而河朔藩镇常年都需要维持庞大的军队,经常需要犒劳将士和重赏,军费开销负担沉重,那么这笔钱最终还是只能转嫁到百姓头上。
所以不存在谁更好这一说,因为大家都在摆烂。
梁信倒是想有所作为,可以他还没真正开始自己的种田经营之路,治下三州就已经先被打了个稀烂。
“天平军四战之地,无论如何都是首当其冲啊。”
梁信一袭黑衣站在城头上,看着城外的那支队伍,叹息一声。
“但这样也并不是毫无好处。”敬翔走到他身边,低声道:“濮州、曹州,两处估计已经被乱军蹂躏地不像样子了。
虽说百姓遭难,可这样一来,城中的大族、权贵却也都所剩无几,就用不着咱们亲自动手了。
等将来收拾残局时候,也能更顺利些,方便您安插自己的人手。”
“但死伤的百姓,还有天平军治下的人口,却......”
“节度您是不是忘了?”
敬翔笑容里有几分讥讽,指着城外道:“接下来咱们只需要逼走黄巢,藩镇联军就只能跟着他的脚步追上去。
等他们一走,
至于说溃卒、流民,这外面岂不遍地都是?大不了再废一年功夫,将他们招抚过来,如今天平军治下有大量无主荒废的田地,也正好可以用这来吸引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