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急吗?”
雪花打着旋儿,像是攒足了力气要给人迎面来一个耳光。
风在耳边凄厉的呼喊,身上若是只穿着铁甲,怕是得活生生冻死在这儿。
梁信本以为郓州城不算什么大城,等到了寿张县城面前,才发觉郓州城的规模或许已经很不错了。
就眼前寿张县城这城墙的高度,两个士卒搭個人梯都能翻上去,几乎没有什么防御能力,想不被抢都难。
坐镇平卢军的是个裨将,受宋威和王将军命令,严令他一定要听梁信的命令,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策马跟在梁信身后。
一个少年罢了,能上什么台面?
他不屑地想。
“梁刺史,若寿张县真个敢造反,末将替你去破了此城,把县令此獠家小悬在城头,如此才算快活,你在这犹犹豫豫又算什么?”
也不怪裨将说话粗野,谁在大风里吹了半夜都会有脾气。
梁信回头看了一眼,裨将不由得立刻住嘴。
这厮的眼神,只感觉比耳畔的风雪还冷,唬的他心里一寒。
裨将很快就回过神来,故意哼了一声,但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寿张县令姓邱,很快就出现在城头,看到城外的阵仗时,吓得从城墙上连滚带爬地冲下来,喊着快打开城门!
“下官...不,罪官拜见刺史,拜见这位将军!”
“你叫什么名字?”
梁信揉了揉座下战马的鬃毛,它对着县令喷了个响鼻。
“下官邱公道。”
寿张县估计也存着点其他的心思,梁信率军到来的时候还假模假样的关城门防守,梁信甚至都能看到城头那些士卒百姓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他派人提前送回了书信,寿张县离郓州城也不算太远,急行军一夜就能赶到,临近寿张县的时候,梁信还特意放缓了脚步。
然后,你做出的回应就是封城防守?
平卢军士卒的装备无疑是极好的,不过并没有唐初和盛唐时的士卒那么变态,军中步卒还是分出了普通步卒和专门的弓箭手,而且都披轻甲,配横刀。
再加上一百骑兵,看似不多,实际上对于小小的寿张县来说,这场面已经相当恐怖,足以让他们再度回忆起被黄巢军劫掠的景象。
“邱公道。”
梁信念了一遍他的名字,邱县令吓得浑身一颤,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抬起头,刚准备说些什么,就听梁信随意道:
“县城有哨探吗?”
“...有。”
“知道是我军前来吗?”
“下官,下官...”
“说实话。”
淡淡三个字,如同三下重锤狠狠敲在邱县令心头,他茫然地看了一眼梁信,几乎被后者的气场压的喘不过气来,遑论回答了。
片刻后,他嘶哑道:
“下官...知道。”
“你知道我是谁么?”
“您...您是郓州刺史。”
“所以,你是明知道我要来,还故意把我挡在城外,现在你开城门,也不过是看到了平卢军的旗号,惊疑不定之下,才不得不开城门,出来跟我...求情。”
梁信翻身下马,大步走向躬身在那里的邱县令,狠狠一脚踹的他仰面摔倒,旁边的那些县中文吏面露震惊,但没人敢拦。
地上那个摔得跟孙子似的人是县令,把他当成孙子踹的人是刺史,谁敢上前拦他们?
或者说,谁有这个分量能拦住刺史?
有平卢军站在身后,不管梁信这个刺史来头究竟如何不正,但他现在就是实打实的郓州刺史。
邱县令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下一刻,就听到梁信的声音响起。
“拖下去,斩。”
“啊?”
“都愣着做什么?”梁信脸上已经表现出了不耐烦,看向那名裨将。
“寿张县县令私通贼兵,本官奉命援救寿张,寿张县令故意拖延以等待贼兵,此即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