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渊瞥了一眼,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暮轻歌手里拎着鞋,有些匆忙,眉心微蹙,声音带着商量恳求的语气,“鞋跟太高了,我能先穿拖鞋走下去,到门口再换吗?”
言渊把暮轻歌抱在床边坐下,动手快速的把那双三公分的靴子套在她的脚上。然后伸手抱起暮轻歌快速朝着楼下走去。
暮轻歌身体有些僵硬,下楼梯的时候,言渊的速度有些快,她差点被癫的掉下去。
“搂紧我的脖子。”言渊冷声命令道。
暮轻歌的心跟着一颤,她抬头攀上了他的脖子。三天前,这个动作她还可以做的自然而然,可三天后的同一时间,她却不敢再多靠近他一分。
言渊把暮轻歌放进车里,等他坐进去之后,阿文踩实了油门冲着言老爷子的车跟了上去。
暮轻歌并没坐稳,她身体猛然一晃,差点从座位上摔了下来。胳膊被人用手一提,拎回了座位上。
暮轻歌挣扎一下,避开了言渊的碰触。
言渊看着空落落的手心,握紧拳头,收回放在大腿上。
车厢里很安静,暮轻歌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言家的祖先应该埋的有些远,路上的行人很少,房屋很少,树木很多。最后在一片山清水秀的大宅前停了下来。
大宅的铁门被打开,他们的车跟着行驶了进去。路的两旁都是参天笔直的松柏。
走到尽头,是一个八米宽的小门。小门也有门卫,门卫打开门,他们的车就停在了门口。
小门推开,里面是一个四进四出的小宅院。院子里有流水,有假山,有花园,还有参天巨木。
院子的正厅,是他们言家的历代祖先排位。暮轻歌就站在一旁,言渊没有让她自己走,找了一个女佣扶着她,她吃力的走着,每走一步,膝盖处总觉得是伤口被扯开,又淡然合拢,再次被扯开,来回折腾。
温热的鲜血顺着她的腿滴落。滑到靴子里。
暮轻歌忍着痛,咬着唇,慢慢地等着言老爷子上香,叩头,跪拜,除尘。
暮轻歌呆愣的站着,看着言老爷子,言武城,还有言渊搓洗抹布,然后擦拭着排位。态度虔诚,面无表情。
整理到一半的时候,门口又停了一辆车,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从车里被扶了出来。扶着老太太的不是别人,而是文清姨。
暮轻歌转过身,看向她们。暮轻歌一直不明白文清姨是谁。她那么有气质,而且言渊很尊敬她,她们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文清姨也是言家的人。
言老爷子看清来人,手里的动作一顿,放下手里的抹布,由张嫂扶了过去。
“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还活着,难怪刚才除尘没看到你的牌位。”
言老爷子迎出了大厅,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声。
“你都没死,我怎么能那么着急。你是老糊涂了吧,我死了入的也不是你们言家的牌位啊!”
老太太看起来是六十多岁的模样,身体略微有些佝偻,皮肤保养的很好,穿着暗红绣黑花的棉衣,一头银色过耳白发服帖的贴在脸颊两侧,看起来很精神很有气质。
“言叔,好久不见,新年好!”文清姨略微抬高声音冲着言老爷子打了声招呼。
“是文清啊?,你也来了?”言老爷子笑着看向文清,开口笑着说道。
“言老爷子叨扰了,我是陪着宋姨一起过来看灵雯的。”文清浅淡一笑,笑容仿佛腊月盛开的白梅,清新淡雅。
“外婆,你什么时候回来了?也没提前和我说一声,怎么今天过来了?”
言渊的声音从暮轻歌身后不远处传来,暮轻歌扭过头就看到言渊从她身边走了过去,行走间带过一阵冷风。
宋老太太抬头一看,看到是言渊昂首阔步的朝她走过去,眼神一亮,脸上闪过一抹惊讶,紧接着她双眼湿润,松开文清的手,蹒跚朝着言渊走了过去。
声音颤抖道,“小渊,你真的能站起来了?什么时候好的?”
言渊搀扶住宋老太太胳膊,任由她打量。开口道,“恢复过来没多久,您一直在国外,所以也没告诉您。您近来身体还好吗?”
宋老太太抬手擦拭了一下眼角,声音激动,“好好好,我一切都好,小渊你的腿好了就行,终于站起来了,灵雯泉下有知也就没有牵挂了。这两天在澳洲,我总是梦到你妈小时候的事情。想她就回来了,看来你妈是想告诉我,你的腿好了。”
“外婆,从澳洲来回时间太长,太辛苦,本来以为你今年不回来了,所以没有特意告诉你,您在国外过得还习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