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的丫头本来还笑脸相迎,一看这情况不对,懒得废话,轻车熟路,转身就去找张纮,边走边吆喝,“先生!又有人闹事来了!”
张昭不明就里,哪里知道,这叫着“西江月”包房,光是包间费就是百钱,要不然哪里轮得到他有位置,外面的大厅人满为患,门口那些排队的,都排的是五天以后的号。
刘诚把门从里面锁上,大马金刀坐下,眼瞅着对面的男子,三十来岁,发冠工整,吃得满头大汗也不愿褪下长衫,一副正气凛然的儒生模样,正瞪着眼珠子打量自己。
心想,可真没瞧出来,这种人居然也能受人唆使,为了几个散碎银子,来干这种下三烂的勾当,“说吧!臧洪那竖子到底想怎样?”
“臧洪是谁?你说的可是广陵都尉?与他何干?”张昭根本不知道来人是谁,更不知道付个账跟都尉有什么关系,心生警觉,莫非陶谦那厮还不肯善罢甘休?
“放屁!不是臧洪,那你说是谁让你来的!”刘诚声色俱厉,恨不得一碗油汤泼去。
“哼!有辱斯文!你说的都尉我是不识,长史赵昱倒是与我相交,不过这与你何干?又与我何干?”张昭不同张纮,早年就以有孝出名,擅书精儒,很看重气节,为人宁折不弯。
“还不是一丘之貉!你说你们这些泼皮流氓,无非是吃完赖账,满地打滚耗着不走!能不能有点创意?”刘诚也没想到,才收拾了一个臧洪,又蹦出来一个赵昱,真是官官相卫、阴魂不散,没完没了了。
“你!”张昭拽着拳头,平生最好名节,正是看不惯官场乌烟瘴气,才辞不为官,哪能容人这般侮辱。
“你待如何?”刘诚不甘示弱,怒目而视,手抓着后面的屏风没扯动!
“竖子!速速离去!我不与你诡辩,叫管事的来!朗朗乾坤,天理昭昭安敢如此!”张昭气得吹胡子瞪眼,想了想,默念了几遍孟子的名篇,“虽有恶人,齐戒沐浴,则可以祀上帝”感觉平静许多,又悄悄松开拳头,何况寡不敌众。
“哟!武的不成,来文的?放马过来,爷爷就不怕这个!”刘诚也气乐了,索性安坐下来,高昂着下巴,一脸挑衅。
文斗?张昭来了牛脾气,难道自己打不过,文采还会输给一个毛没长齐的野小子不成?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张昭虽无急智,但也自信不落人后,“好!居然你敢口出狂言,那就以文见高下,输了,可莫说我欺你年幼!”
刘诚翘着二郎腿,不耐烦地挥挥手,“划下道来就是,啰嗦个屁!你要是赢了,天上人间送你,要是输了,也不要你这条烂命,每日侍候着小爷,晚上倒倒夜香即可!”
“哼!”再好的心态也受不了刘诚无所谓的样子,张昭憋着气,只当浑话,冷静下来,望向屏风上画的明月,“你我就以此月为题,赋诗一首,一炷香的为限,如何!”
刘诚装作为难,实则心里笑开了花,别说一首,唐诗三百首都有,“好!”
张昭低头,咬着嘴皮准备苦思,一个字没出,就听刘诚口若悬河。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刘诚摇头晃脑,完全是小学生背课文的调调。
张昭“呃”了一声,反复低吟几遍,脸色突变,万万没想到,此人年纪轻轻,就能文辞美如斯,即便自己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也不可能更好,甚至差得很远。
“不满意!还有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刘诚继续摇晃,看着欠揍。
张昭难以置信,“你”如果第一首是剽窃,是意外,那这第二自己饱读诗书,为何从未听过!
刘诚根本停不下来,“哼哼!魄依钩样扇逐汉机团。细影将圆质,人间几处看。”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呃!这句不算,重来!”
“清泉映疏松,不知几千古。寒月摇清波,流光入窗户。对此空长吟,思君意何深。无因见安道,兴尽愁人心。”
张昭手捂着胸口,既羞愧又震惊,这竖子每首诗都浑然天成,每念一遍,意境就更深一分,尤其是那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对自己这样背井离乡的人来说,更加心有戚戚焉。
“你!”张昭浊气堵在心头,血气上涌,噗一声吐出一口火锅油,直接晕了过去,整齐的美须,一把杵在了锅盆里。
打完收工,刘诚拍拍手,“元霸,扔大街上去!”
李元霸乐呵呵拧着人出门。
“叮咚警告宿主,随机任务触发,任务名称:江东二张,当前任务目标为:一月之内集齐江东张纮、张昭二人于麾下。任务达成,系统将奖励宿主一次额外的抽奖机会!抽奖范围不限。任务失败,系统将随机让宿主一名部下变节!”
江东二张,这人是张昭?孙吴的辅国大臣张昭?
“等等!元霸!住手”
“嘭!”百十来斤的重物重重砸外面的大街上,发出一声闷响。
李元霸站在天上人间大门口,一脸无辜望着头顶的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