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委员会秘书长的发言已经结束,主持人请互联网协会委员代表某网络游戏运营商的副总裁做关于网络游戏运营商作为创意产业先锋的报告。然而此时的盛天悯却沉浸在一大堆复杂数学算式的计算中,虽说他在大学时代高等数学的成绩相当不错,但毕竟已经在社会上打拼了很久,这些只有在学生时代才有学习热情的东西,现在再算起来却颇为吃力。不过还好自己数学的底子还在,相关的公式算法还没有忘干净,努力回忆总归能回忆起来。最后他算出了四个数,13、9130、322、32,写好结果递给景心琳,然后还是以疑惑的眼光看着她。
景心琳笑着看了看,一本正经地打了个对勾,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向盛天悯晃了晃,又只写了三笔就将本子还了回去。
盛天悯拿过来看,发现她添的三笔是在四个数之间只各画了一个短横线,又仔细看了一遍四个数,回想起她晃手机的动作,一下子他明白了,这是一个手机号码。难道她是让我打这个号码?还是说她自己的手机号码就是这个?
他又瞄了一眼旁边的景心琳,看到她向自己点点头,能猜出来,她的意思是你猜对了,我恭候着。
电话号码拨出去,一下子景心琳的手机就亮了起来,但没有声音,明显是设置了静音,看来果真是她的号码。
景心琳似乎很兴奋,从座位上站起身,轻轻地走出会场。盛天悯以为她出去是为了接这个电话,却没想到电话很快就被挂断了,这让盛天悯有些莫名其妙,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几分钟后,台上网络游戏运营商代表的发言结束了,主持人宣布茶歇十分钟,盛天悯第一时间走出了多功能厅,左右看看,没有发现景心琳的身影。他又拨这个号码过去,语音提示他对方正在通话中。占线?她在给谁打电话吗?
随后,他返回了自己的客房,门上的“请勿打扰”牌子没动过,进屋看去,米米仍然睡得如同死猪一般。他用客房电话的来电记录找到了景心琳之前打来的她的客房号码,拨了过去,但无人接听。
也许是盛天悯进屋时声响有些大,加上米米的酒劲已经过去大半,他慢吞吞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见盛天悯正在拨打客房的电话,迷迷瞪瞪地问:“你……你在干嘛呢?现在……几点了?”
盛天悯没有转头看他,只是回了句:“醒了?你该起了。”然后就继续专注于拨打电话中。
米米找到自己手机看了一眼,猛地翻身从床上坐起来,“都这时候了?你怎么也不叫我?”
盛天悯见那边始终没有人接,想是景心琳根本没有回去客房,于是无奈地将电话挂断,转身对米米说:“你昨天喝成那样,看来酒量也没多好,以后别逞强了,今天上午的会也没什么重要的,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话。如果你想知道讲的什么,可以去找会议书记员,要一下会议记录去看。”
“哦,这样啊。唉,昨天也是一时没把持住,多贪了几杯。你刚才给谁打电话呢?”
“给女朋友宿舍打呢,看样子没在。”盛天悯敷衍了一句,“我看你这个样子上午也没法再去会场了,就等下午去听听吧。”
说完,看看表,茶歇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就出了客房,重新回到会议室自己的座位上,但没有发现景心琳的身影。直到主持人宣布会议继续的时候,景心琳才姗姗赶回来,坐到他旁边。
“去哪了?”盛天悯低声问。
“嘘!”景心琳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拿过他身前的本和笔,继续在本子最后一页写了几个字:“深邃冥,?”这回她没有用符号音析法,而是直接表达了她的意思。
盛天悯接过本子看,“深邃冥”?这个名词指的是什么?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景心琳,对她摇摇头,表示完全不理解。景心琳显出诧异的表情,貌似根本不相信他会不知道这个名词。而后又看了看会议讲台上,现在正是创意产业媒体代表科幻探索杂志的副主编发言,她没再和盛天悯用本子继续沟通下去,而是专心致志地听起了会议报告。
盛天悯看着这显眼的三个字,忽然想起了他曾经收到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词组,其中隐约记着是有这个词。他拿出手机,翻翻以前的短信记录,对,有这个词,一共出现过三次。他将手机悄悄地朝景心琳晃了晃,意思是也让她看看这些信息,但景心琳似乎完全不再有心思和他交流了,只是专注地听着副主编的发言。
看来她对她父亲的杂志社还是很关注的,盛天悯这么想。于是不再打扰他的听讲,也将注意力专注到发言中去。
科幻探索杂志的副主编正在讲对于国内科学幻想作品的读者群萎缩以及科幻类刊物前景的担忧,还对国人的想象力之匮乏表达了深深的忧虑,景心琳边听边在电脑上星星点点做着记录,还不时点头认同。
直到这部分报告结束,景心琳好像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一样,长吁了一口气,而后转头看看盛天悯,露出个很让人难以琢磨的表情。盛天悯冲她笑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本子,意思是还继续写吗?她摇摇头,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