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预料的一样,米米仍然没醒,连枕头蒙着头的姿势都没变。盛天悯看看表,离会议开始还有半个小时,时间还早,他想起了景心琳的那幅画,便拿出本子和笔潦草地将画的轮廓描绘在上面,并且他标出了其中几个图形代表的数字,月亮是十六、蜘蛛是八、蛇是零,密码一共是九个数字,现在已经解出了四个,另外的森林和射箭的猎人代表了另外五个数字,会是什么呢?
他习惯性地用手指灵活地转着笔杆,思考着会不会是森林的某个隐藏含义可以展示出某组数字呢?比如村上春树的代表作挪威的森林、也有可能是王家卫导演的经典电影重庆森林、或者是小施特劳斯的维也纳森林的故事圆舞曲,他把所想到的与“森林”有关的名词都写在了旁边,但好像都有可能,也好像都找不到边际。
恰在此时,客房里的电话响起,一下打断了他的思绪。
“一会儿的会议,我旁边给你留了位子,请务必坐在这个位置。”景心琳在电话那头没头没脑地说。
“为什么?”盛天悯问得心不在焉。
“便于沟通而已,用符号音析法。还有什么问题吗?”
“符号音析法?”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等等,最后一个问题,森林究竟指的是什么?是首曲子?还是本小说?或者是部电影?”盛天悯脑子里一根筋地想着那幅画。
电话那头传过来了轻轻的笑声,然后她说:“盛大编辑,我和你说过的,这个谜题并不复杂,森林就是森林,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在会场等你了。”说罢,她将电话挂断。
森林就是森林,没有什么其他的?盛天悯反复想着她的话,也许这已经是她能给自己的最终提示了,可能真是这样。
再看看表,还有十分钟会议开始,盛天悯合上本子,拿起笔和本走出客房,门把手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乘电梯到了酒店二层多功能厅的会议室。
此时工作人员正在调试会议设备,多功能厅中心位置的椭圆形会议桌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坐下闲谈。正当他不知道自己的座位该在哪里时,不经意间看到靠窗口后排的位置,景心琳正回身向他招手,示意他坐在自己旁边。盛天悯犹豫了一下,见其他位置尽是些陌生的面孔,只好走到她身边的座位坐下。
“怎么?还在研究那幅画?”她边在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敲字边问。
“还是有点想不通,森林就是森林,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叹了口气,“唉,果然,和十年前的你相差太多了。”
“十年前的我?你知道我十年前的样子?”
“怎么说我也是科幻探索主编的女儿,你那时候发表的作品,我可一篇都没落过。可惜现在的你,已经把那时最重要的东西丢了。”
说到这儿,圆桌前的主持人开始说话,让会议在座人员安静下来,宣布会议正式开始。盛天悯冲景心琳作了个“嘘”的手势,表示先不聊了。
会议严格按照流程进行,先是由文化部创意产业司副司长致会议开幕词,之后是全国创意产业管理委员会秘书长做当前创意产业现状的通报及新的发展方向意见。盛天悯一丝不苟地记下重点。
景心琳碰了碰身边的盛天悯,用手指了一下他的笔和本子,意思是要用一下。盛天悯一愣,然后也指指自己的笔和本向她确认是不是这个意思,她点点头,表示没错。盛天悯将两样东西递过去。
只见景心琳似乎心不在焉地翻到最后一页然后写了几笔便递了回去,盛天悯看了下,这页最上面写着“56?”,两个数字,一个字母,一个问号,这是什么意思?盛天悯皱了下眉,然后看向景心琳。景心琳用嘴型无声地向他表达了这三个字的意思,他明白了,是“无聊不?”
他笑了笑,弄懂了这就是她所谓的“符号音析法”。于是在“56?”下面也写了几个字符,“44”彼此彼此,然后递给景心琳,她看了下,也捂嘴遮住自己的笑意,然后又在上面写写点点了半天,递还给盛天悯。盛天悯接过来看,有点懵,是一大堆微积分、解析几何与复数数列所组成的方程式,他诧异地看了看景心琳,写了几个字符回过去:“101?”什么意思?,景心琳干脆只回了一个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