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咳声叹气而去,正迎面遇上余国柱,李光地素来看不上余国柱在明珠面前摇尾乞怜的奴才相,拂袖而去。倒是杭艾与余国柱同为左都御史,讪讪道:“余大人。”
余国柱含笑还礼,看向李光地,“晋卿这是怎么了?”
杭艾轻咳一声,支吾半晌,道:“在殿里和皇上顶起来了,被皇上斥责了,无甚大事。”
余国柱笑盈盈道:“晋卿为人耿直,易得罪人,杭大人,你我同为御史,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与这样的人往来,恐怕会连累于你啊。”
杭艾只微笑着,“是,多谢余大人提点。”说完,便拱手离去。
余国柱看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
梁九功送了两位大人离去,折身回到乾清宫,皇帝倚在软垫上,皱眉看着桌上摊开的奏折,捻动着鹡鸰珠手串,梁九功伺候皇帝多年,见他如此模样,自然不敢上前打扰。半晌,皇帝劈手将案上之物扫落一地,连同那新得的泥金砚台摔成几瓣,墨迹飞溅开来,唬得众人慌忙跪下。
皇帝粗粗喘息几声,看向窗外。冬雪未消,晴光映雪,可谁又能知道那清清白白的雪之下,埋藏着怎样的卑污?
梁九功正想着请灵璧来劝劝,却听得皇帝道:“通知銮仪卫,准备出巡京畿。”
皇帝走得匆忙,灵璧待要去回禀胤病情时,移驾已出了太和门,茯苓扶着她上了肩舆,道:“胤阿哥自出生起便十分肯病,胎毒消除后,又起高热,这太皇太后都是知道的,您何必非要跑这一趟?”
灵璧咳嗽一阵,她这一向身子亦很不舒服,年节下事务又多,积攒在一处便累得肺气失宣,杜君惠虽配了药,吃了却不见有效验,这一阵子人眼看着便瘦了一圈,如茯苓、阿葵等人跟随灵璧多年,自然忧心。
灵璧道:“既然太皇太后将六宫事务托付给我,我便不可不上心,否则岂不是有负她老人家的信任。”
茯苓道:“自去岁闰六月起,荣妃娘娘已被禁足近八个月,可皇上还是不肯放她出来,若有荣妃在,主子也不必如此辛苦了。”
说起荣妃,灵璧倒不敢相信她与锦华之死毫无瓜葛,故而从不曾在皇帝面前主动提起荣妃,三阿哥虽曾代母向皇帝求情,只是被皇帝斥责之后,亦被禁足于绰尔济府上,再不能进言。
回了永和宫,胤禛正陪着胤祚念书,见灵璧回来,张了张嘴,终是道:“德娘娘。”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