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怒道:“平日里竟没看出来卫婵是个背主的东西,主子从前的好心都填了粪坑了!”
佟贵妃冷哼一声,翻过一页,“到了我这承乾宫,便是我手心里的面团儿,搓扁捏圆,还不是随我心意?”
自此之后,卫婵的日子便不曾好过,伺候皇帝之时倒好,若到了平日,浆洗衣裳,上夜值勤,甚至是擦洗地板这等粗活累活,皆是她一个人做,冰冷的承乾宫地砖将一颗本就冰冷的心锤炼得铁石一般。
午后,照入寝殿的暖黄色金光将灵璧唤醒,忙了一个正月,人身上都是酸困。睡眸惺忪之际,她迷蒙着打量殿内,只见碧青罗幔,满室清芳,一股清淡的香气传来,正是香炉里的百合香饼子的味道,阿葵、阿蘩正卷起低垂的竹屉子,一宫装丽人走了进来,语笑嫣然道:“好个懒人,这会子还在睡觉?”
灵璧支撑着坐起身子,看向端嫔,她身着一件缎绣水墨山水棉裳衣,外着绣着芝兰纹的马甲,乌发以包头挽起,仅别着一对碧玺珠花并几朵通草花,最是家常的模样,“姐姐来了?容我梳妆,你且稍坐。”
芳苓将她扶起,梳了盘辫,簪了些珠花便出来,灵璧即将临盆,也不爱走动,二人便坐在东次间说话,端嫔道:“成日家在咸福宫闷着,把人都闷出病来了,想着你不便出门,我便来了,不算叨扰吧?”
端嫔生得清秀,说话语气不急不缓,又极温和,和她说话最是享受,灵璧道:“这怎么会呢?这是这两日下了一场雪,又冷起来,永和宫路远,怕风扑了姐姐。”
这时划破寂静的两声凄楚叫喊自承乾宫传来,其中含着的悲凉和无助,让人心头直打突,端嫔捂住心口,不由得蹙眉,“这是谁?”
灵璧垂眸不语,芳苓放下茶盅,“还能有谁?必定是那个新得的卫答应呗,天天嚎、夜夜哭,我们主子都没法儿好好养胎了。”
灵璧瞥了她一眼,对端嫔道:“芳苓夸大了,并不是天天哭号的。”
端嫔握住灵璧的手,摩挲着那冰润的指尖,“只是这样你无法静心啊。”
灵璧笑着摇头,“比起惨被折磨的卫答应,我日子好过,你知道的,卫答应要侍寝,身上就不能留下明显的伤痕,可那细碎的法子折磨人,才更能伤人根本,芳苓瞧见承乾宫的隽娘让卫答应拿冷水擦洗地砖,可怜卫答应一双玉手冻得跟萝卜似的。外伤倒也罢了,只是女子身体本就阴寒,这寒气入体,后患无穷啊。”
端嫔眉心依旧紧皱着,“佟贵妃并不善妒,从前无论谁得宠,她从不放在心上,更别提折辱打骂了,为何这样不放过卫答应?”
端嫔这人一向宽厚,女子那些阴暗想法,她自是不懂的,灵璧却经过孝昭皇后之事,更能体味,“从前伺候的人一跃成了和自己一样的人,谁能咽下这口气呢。”
题外话
卫婵黑化值10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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