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若兰指着其中一张,嘴角终是露出了笑容,笑着说道:“我还记得这张是你们在后院拍的,那个时候忆之为了给你拿挂在树上的风筝还受伤了,你啊,当时自责的不得了呢,整个小脸都哭花了。”
“呵呵是啊,现在想想以前还真是无忧无虑。”安菁勾起唇角,不自觉想起那天的情景,想起了那个在树上对着他轻扯嘴角许慰她的苏忆之。
以前真的很美好要是没有凌若薰。
沁若兰拿过相册随意翻动着,嘴角的笑容愈加开朗,这也是正常的,哪位母亲看到自己孩子小时的点点滴滴不会感到幸福,“这本相册都泛黄了,要不是我让张婶整理一下储物间的东西,估计就看不到这些照片了。”
沁若兰翻过相册,笑容瞬间凝结,一时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她眉头一皱就将相册合起来放在一边,一脸反感的样子。
安菁有些疑惑的拿起相册,找到沁若兰刚刚反动的那页,看到照片上那纯净的笑容时,她妖艳的笑容僵住,暗沉的目光愈渐凌厉,敛神垂下眼,握住相册的双手微微颤抖,恨不得现在就把照片撕掉。
“别看了。”沁若兰说道。
安菁就像没听到一样,死盯着相册整整几秒钟,突然眼前闪过许君清的样子,微眯的眼眸灵光闪现,嘴角一勾,手指轻蔑的划过照片将它拿出来。
哈哈,老天都在帮我,凌若薰我第一次发现你笑的这么灿烂。
照片正是苏忆之和凌若薰的合照,苏忆之亲昵的将她抱在怀中,溺宠的捏着她小巧的鼻梁,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美好。
如今岁月婆娑,但是有些伤痛是都不愿提起的,也忘不掉的。
但是这伤疤必须有人掀开
“你怎么还拿出来了?”沁若兰脸上的反感还是掩饰不住。
安菁反倒仔细打量着这张照片,“伯母,你说许君清和凌若薰有几分相似?”
“七八分。”
“我觉得不止七八分。”说完她就将照片递到了沁若兰手上,“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沁若兰再次将目光放在照片上小人的身上,她的小脸上荡漾着最纯净的笑容,真是应了那句笑靥如花,“真的,有些神像。”
安菁听到这句话,嘴角一勾紧接着垂下双眸,晴空一样的脸,忽然乌云密布,笑容顿消,“伯母,忆之心里还记得凌若薰,他说过让我给他时间,这足够说明他还没有忘记她,但是现在许君清在我不得不承认她是我致命的威胁。”
沁若兰忍不住浑身一震,看了看照片,双眼瞪大抬起头又看向了安菁。
安菁越说心情越低落,眉头微微蹙起,眉忆之间淡淡的落寞让人忍不住为她心痛,“许君清长得太像凌若薰了,她的存在只会让凌若薰的形象在忆之的心中一点点加固,我真的有点怕,怕时间长了,忆之就把她当成了凌若薰。”
“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说忆之怎么会突然转性让她搬到月痕去。”沁若兰看着照片上的女孩,往事再次浮现在眼前,秀眉紧蹙,头猛地抬起来,双眸一瞪逸锋气射出,“不行绝对不可以我绝对不会再让她留在风家。”
皇甫晴的女儿已经死了,她绝对不会在允许另一个人和她长得神似的人留在她的身边。皇甫晴打乱了她的生活,不可以再让凌若薰打乱她儿子的生活。
这婚必须离。
“许君清现在在什么地方?”沁若兰一刻也等不了,看到照片之后她坐如针毡。
安菁极力掩盖住自己内心的欣喜,轻抿一下嘴唇,然后轻叹着摇摇头,“我只知道她中午和徐以生在一起。”
“张婶,张婶。”沁若兰大声喊到。
“夫人。”张婶听到沁若兰的声音立刻就跑过来了。
“马上打电话去月痕,看看少夫人在不在?”
“是”说完张婶就拨通了月痕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吴嫂,问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夫人,少夫人在月痕。”
“好,马上叫人给我备车我要去月痕。”沁若兰紧接着就将照片放在自己的包中,来不及收拾就让张婶给她叫了车。
安菁见状,立刻拿起包来,走到沁若兰跟前,“伯母,我陪你去。”
“好。”说完两个人就急急火火的出门了。
月痕,许君清坐在卧室的床上,打量着她住了半年的房子,这里和她没来之前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多了点她生活的气息。
打开衣柜,刚想收拾几件衣服,却看到她和苏忆之的衣服交替挂着,衣服之间几乎没有任何间隙,贴的那么近。她拿出一件他的衣服,随即带出了他的味道,衣服上满满的都是,可以说这个房子里都是。
淡淡的薄荷香,却充斥着她整个神经。
她将衣服放在自己鼻尖,闭上眼睛想象着他穿着这件衣服站在她面前的样子,眼泪不自主的流下,渗入衣服,正好沾湿他心口的地方。
她看着自己的泪渍,轻笑一声,“呵”
许君清你又哭了,什么时候你的眼泪才能流干。好好看看吧,眼前的这一切都不是属于你的,你只是这的一个过客。
这份爱注定要埋在自己心底。
苏忆之我对你说过两次唇语,你一次都没有读懂过,倘若那天我真真切切的告诉你,我爱你,现在的结局会改变吗?
呵又犯傻了
她黯然垂下眼帘,苦涩的扯了扯嘴角,放好衣服走进书房,这里是他最常在的地方,她的眼前一晃,书桌前突然出现苏忆之影像,他坐在书桌前亲昵的将她揽在怀中,英俊的脸庞带着邪魅而又有点玩世不恭的微笑。
他嘴角的笑容是那么真实。
许君清猛地摇摇头,让自己回到现实,眼眶却在一瞬间充红,她用力吸了口气,将眼泪强忍下去,微张开嘴巴,想缓解心中的闷楚,可是这一切都是无用功,就算她再怎么隐忍,心中的痛都不会有半分的缓和。
胸口就像一片片碎玻璃划过,划出血,血流不止,这颗心,不知不觉中已经承受了这么多,伤痕累累,苏忆之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这颗心连让你伤害的地方都没有了,因为上面全是伤疤。
她迈开步子朝书桌前的抽屉走去,步子很慢,动作也很僵硬,从身后看去,她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被人用线牵动着才有力气走下去。
的确,她没有记错,打开抽屉,一个牛皮纸袋许静的躺在那里,一个普通的纸袋在她看到却是异常的嘲讽。
里面装的是离婚协议书,苏忆之曾准备了两份,一份在之前她已经签了,可是后来却不见了踪影。另一份就在这个牛皮纸袋里装着,她给苏忆之收拾东西的时候见过。
没想到它竟然在这里放了这么久。
就连离婚协议书都要准备两份,真不愧是苏忆之,离婚这种事也生怕出什么意外。
许君清手微微颤抖着拿出离婚协议书,平放在桌子上,拿过签字笔,随意了了一眼,写的无非都是财产分割以及事后补偿的事项,她完全没有兴趣,也都不稀罕。
她提笔在文件最后写下,“自愿放弃一切资产。”
最后看向签字栏,许君清努力使自己集中精神,暂时忘记平时的点点滴滴,就算这样,在下笔的那刻她还是有诸多的不舍。
她紧咬着嘴唇,用左手紧握住颤抖的右手,双眸一闭,快速签上自己的名字,不敢再有丝毫的停留,她怕再多停留一秒,她就会丢下手中的笔。
她下笔力度之大,就连笔画的一角一楞都那么清晰。最后一笔沉重的点下,稍有些划破纸张。
看着这张离婚协议书,许君清阴郁的眼睛全湿了,像沾上了露水一样,眼泪来不及就滴在纸上,一滴滴的就像她的心永无止境的滴着鲜血。许君清抬起头将离婚协议书放在桌子上最明显的地方。
一场戏剧性的婚姻,终究还是以悲剧收场了。
她慢慢走出书房,右手抓住门把,最后看着这眼前的一切,他的一切,苏忆之,再见了,再也不见,你就像我人生的一场梦,最心酸的一场噩梦,现在梦醒了,我脱下了水晶鞋,回到我本该的生活。
我的心给你了,我的痛我带走了。
门一点点关上,眼前的景象一点点被无情地木门掩住。她眼睛红肿,眼眶似乎饱和着眼泪,抬起头深呼吸,嘴角轻轻一扯,苦涩就渗入心底。
结束了。
刚关上门,许君清就听到楼下的吵闹声,她微撩双眉,扶着楼梯走下去。
走到楼下,正看到沁若兰和安菁一脸高贵的坐在沙发上。
“妈,您怎么来了?”许君清尊敬的说道,虽然她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但是在苏忆之没有签字之前她还是她的儿媳妇,最起码的尊敬是必须有的。
“哼,自然是来看看我的好儿媳。”沁若兰讥讽的瞥了许君清一眼,轻蔑的说道。
许君清听的出沁若兰语气中的嘲讽,眼角一颤,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完全没有表现出来。“吴嫂,倒杯茶。”
“不必了。说完正事就走,你坐下。”沁若兰没给她留一丝情面。
“哦哦。”许君清抿了一下嘴唇,战战兢兢的坐在沁若兰对面。
安菁微微一侧,勾起妖艳的唇,露出个美丽的笑容,极其挑衅。